门锁被打开的一瞬间,秋水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就在方才他才刚刚来过这里将杂物重新码放掩盖夹墙,然后将门锁好,将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原样。可是现在他又来将房门打开,带着当今的大周皇帝和他的心腹,来抓那个差点就要成为他的王妃,差点就要成为大周的皇后的人。
李檀的心在门锁打开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跳的快了起来。
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真的就在里面吗?
她现在是什么样?
她会不会不想见他?
她会不会还在恨他?
而此时的米团在那杂物间的夹墙里,已经是体力不支了。好在她意志力极强,在红枣和桂圆的扶持下,努力坚持着。
当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李檀屏住了呼吸,可是在门被完全打开后他却发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除了一个个封好的箱子和一堆堆不知道是什么的杂物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李檀的眉头皱了起来,而躲在夹墙里的米团,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李檀四处看了看,方樘收敛着身形,小心翼翼的陪在他的身边。
“这里,就这么大吗?”
李檀的声音再次响起,米团紧握的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此时余无一不急不忙的走进屋内,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夹墙,又看了看四处的堆放的小箱子,对李檀拱手道:
“陛下,这个房间本就是个仓库,拢共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若是您还想看,外面还有十来间这样的屋子,您可以逐一查验。”
“带路。”
李檀黑着脸,走出了房间。余无一示意秋水将门关好,于是带着李檀往下一个房间去了。听着众人远去的脚步声,米团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慢慢滑坐到地上。
桂圆和红枣发现,米团此时的衣衫已经全部被冷汗浸透。两人刚想开口,只听外面收拾东西的秋水自言自语道:
“唉,这么多的官兵在这里,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了。本来就没生意,这么一来更是惨淡啰!”
说罢他长叹了一口气,走出门,只听门外留守的甲兵对里面探了探脑袋,问道:
“小子,你刚才在里面跟谁说话呢?”
秋水无辜的双手一摊,对守在外面的甲兵眨巴了下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说官老爷,我还能跟谁说话啊?咱们这小楼,除了被押在大厅里的公子们,不就剩下您和您的那好几十号的兄弟,还有咱们的皇帝陛下了吗?我能和谁说话?无非是自言自语的吐吐苦水了呗。”
甲兵不放心的又走进房间看了看,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他又走到门外,盯着秋水复又将大门锁上,警告道:
“小子,别怪爷不提醒你,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我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多谢官爷提醒。可我哪儿敢啊,您这胳膊快有我大腿粗了,我可不敢在您跟前耍花招呐!”
秋水一面跟他打着哈哈,一边跟他一起往余无一和李檀的方向走去了。一直到看两人走远,再听不到一点声影,米团才敢喘气出声。原来,李檀竟然留了人手把守在外面。要不是秋水出声提醒,只怕她擅自行动,要坏了大事。
于是米团再不敢乱动,她拉了拉红枣和桂圆的手,示意她们也不要乱动出声,只等这李檀彻底离开。到那个时候余无一必然会亲自来找她们,在他来之前,她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等待是漫长的,而且等来的并不一定是自己期望的结果。
这一点,李檀非常充分的体会到了。他在余无一的带领下,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几乎将绣春楼这一片大大小小的房间都看了个遍,也没看到米团的影子。
莫非,她当真不在这里?李檀不由怀疑起了当初看到的那个人,那个人当真是她吗?这个世上相似的人何其之多;又或许,是他真的看错了,楼上或许根本没有人,只不过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不可能!她与他视线相交的那一刹那,那个眼神,他绝对不会错!李檀的心跳的厉害,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又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陷入了纠结之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若变成了一座雕塑。
他不动,跟在他身边的方樘和侍卫自然也不敢动。可是老这么站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所以方樘壮着胆子,开了口。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檀试探的开口说道:
“那个……陛下。微臣听闻,米家宅内,米友仁和他夫人的尸体不翼而飞,您看这情况会不会与娘娘出现在乱葬岗有关系?”
娘娘?方樘的话中所谓的那个娘娘,应该就是米团吧。
余无一抬眼看了看方樘,又看了看犹自还在纠结的李檀,心中不由暗道:
没想到,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这个皇帝陛下竟然还是将米团当作和自己拜过堂的人,娘娘?不知道米团听到这两个字,会有什么反应。
哎,可惜啊,他那个万年老铁树难得开回花的好兄弟,竟然喜欢上了这么身陷麻烦的女人,只怕是不会好结果了啊!
余无一在心中长叹一口气,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大周的新皇帝就这么站在他这绣春楼里也不是办法,总要送走才是。不然米团重伤初愈在那个夹墙里呆久了,只怕是要不好啊。
于是他手中小扇往手上那么一拍,顺着方樘的话往下说道:
“大人您要这么说,我倒是好像也听过米宅里有尸体不翼而飞的事情。只不过米宅哪一带的附近早就戒严已久,我们根本不能靠近,所以也不知道是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