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偷儿,哪里走!”
米团娇斥一声,从天而降,站在偷儿面前。一双眉目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交出来!”
“交,交什么!”
那偷儿本来是缩在这里等他的接头人,可是那人来了以后将玉佩那走后,让他不许走,就站在这里等着。然后说好的银子也没给,就这么消失了。他是又怕又气,站在这里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傻子。
他怕的是,那个被他偷了玉佩的人找上门来。气的是,那群人,逼着他偷玉佩,却还不给他银子,说好给了玉佩就给银子,可是现在玉佩他给了,而那些人却没给他银子!
小人,真是卑鄙小人!
偷儿一边暗自大骂那群不给他银子还坑他在这里被人家堵的家伙,一边努力挺直腰杆对米团说道:
“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你不要乱来!”
“还装?”
米团眼中泛起一丝火气。若是平日里,别的东西被偷被抢,或许她也就算了,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这个偷儿偷的是赵佑娴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那是她对赵佑娴唯一的念想,每每,将那玉佩握在手里的时候,就仿佛她娘还在身边一样。
“你,犯了几个大错,自己,知道吗?”
米团眼中闪着寒光,一步步的向那偷儿逼近。
“你,你你!别乱来啊!我紧告你别乱来啊!”
米团眼中的寒光吓着那个偷儿,他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背贴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你犯的第一个错,便是不该当个偷儿,想要获取不义之财。”
米团唰的一声从腰间取出踏雪剑,铮铮剑锋在日光里寒光烁烁,看的偷儿咽了口口水。
“娘欸!那群龟儿子,就这么把老子给卖在这里了,这么吓人的一把剑,一剑戳下去,老子只怕要被戳个对穿哦!”
偷儿在心里又将那些不给他银子又不让他走的人狠狠骂了一遍,看着又往前走了一步的米团吓得腿都软了。
“你犯得第二个错,便是不该在今天出门。”
偷儿被米团说的一愣,不由得回嘴道:
“格老子滴!我在哪天出门你也要管,你当你是什么玩意啊!”
面对偷儿的谩骂,米团不但不恼怒,反而勾起了一抹笑容,她手上的踏雪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与她眼中的寒意,并成一体。
“因为你今天出门,就会遇到我。如果你还不把偷走的玉佩还给我,那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米团口中的话语仿佛地狱阎罗的催命符,落在偷儿的耳中,将他吓得两腿直抖。可是玉佩真的不在他的手上了啊,他也想还,但是没法还啊!
“好汉!好汉!求,求求你,别杀我!我真的没你的玉佩啊!”
偷儿顶不住米团强大的压力,忍不住连连求饶,却被米团看作是挑衅。她眉毛一挑,冷冷道:
“这么嘴硬,还不还是麽。很好,我敬你是条汉子。”
话音未落,长剑已至。寒光一闪,顷刻之间,偷儿的人头就要落地。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迎面忽起破风之声,米团本能的一让,剑锋一偏,铛的一声,将暗器击落在地。
而那偷儿早就被吓破了胆,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米团持剑而立,朗声喝道。
风乍起,狂风,推动着乌云,卷起了黄沙,遮住了太阳。天地之间,一片暗淡。飞沙走石之中,几个人影纷纷落在米团周围。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共四个人,米团在心里默默数着人数。再仔细一听,又发现了不对。
不对,不止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就在不远处,他没动,似乎在蛰伏着,观察着。
只听一声冷笑,最先落在米团左边的那个人影率先走了出来,是一个身材中等,一身劲服的相貌普通的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他冲着米团摇了摇手上玉佩,问道:
“听说,阁下在找这枚玉佩?”
米团定睛一看,那人手上拿着的正是偷儿偷去的那块玉佩,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还好,没丢,只要在就好。
米团颇为愉快的点点头,对那人说道:
“不错,本来是被偷儿偷走了。没想到却是在这位仁兄的手上,这位仁兄可是要还我?”
“还你?”
那男子是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摇了摇手上的玉佩,对米团说道:
“可以,不过要那你的命来换。”
“哦?”
米团这才明白,原来那偷儿偷她的玉佩不过是为了将她引来此处,将她与虞美人分来而已。看来自己是中了他们的埋伏了。而这些人,要的只怕不是她的玉佩,而是她的项上人头。
这些人看打扮不像是官府的人,莫非是江湖上对她也下了追杀令吗?会是谁呢?凌霄阁?
米团的脑子转的飞快,可身体却松了下来。她端起手上的踏雪剑,用衣袖擦了擦剑锋,也笑了起来。她指了指男子手上的玉佩,似乎有些好奇问道:
“你手上的那块玉佩,可谓是价值不菲,而我这条小命却不知道值多少两银子呢?”
“你的命,比这块破玉佩可值钱多了。”站在米团右边的男子走出阴影,阴森森的说道。看她的眼光,仿佛她已经是个尸体,可以拿去换赏钱了。
“没错,凌霄阁下了追杀令,说你杀了他们的堂主程九沉,封银一万两,要你的人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排面?”
另一个人在米团的身后出现,脸上挂着一道长长的刀疤,更显得笑容十分狰狞,看向米团的眼中全是贪婪之色。
看着逐渐被包围的自己,米团脸上毫无惧色,反而更加闲适的转向那个拿着玉佩正在晃悠着的男人笑道:
“不错不错,没想到我的人头,竟是这么值钱,倒是有点诚惶诚恐了。”
米团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举起踏雪剑,她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慢,仿佛是整个人都懒懒的,百无聊赖。
拿着玉佩的那个男人看她这般姿态,嗤笑一声,不屑道:
“都说这个米家的少主如何厉害,原来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罢了,连个剑那不好,在那里忽悠谁呢!兄弟们给我上!拿了人头,去快活呀!”
几个人眼中血色乍起,挥起刀锋便砍向米团,米团站的不动不摇,仿佛整个人都呆掉一般,看的几个人心中大喜。
这下成了!赏银到手了!
四人高高跳起,往下奋力一刺,忽然只见眼前人影一花,再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米团的身影。他们四个人各自刀剑相向,竟是自相残杀了起来。
“大哥,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面目狰狞的刀疤男被手持玉佩的那名男子一剑贯穿胸口,心脉尽断。他口呕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旁边的两个人顿时愣住了,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了两步,看着那个拿着玉佩的男人颤声问道:
“大哥,你为什么要杀四弟?莫非你想要独吞赏银?”
拿着玉佩那个被唤作大哥的男子面对两人的质疑,立刻慌了手脚,他看了看地上自己兄弟的尸体,再看向与他刀剑相向的两个人。崩溃的挥刀大喊道:
“不是我,不是我杀了他!不是我杀的!我没有!!”
正在疯狂之时,只见他忽然大刀一横,冲着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骂道:
“你杀了我四弟!是你杀的,你给我纳命来!”
说罢竟像是疯了一般,举刀就冲着那人冲了过去。而被追的那人被他疯狗一般的模样给吓得,连连后退,没留神竟然被砍中了好几刀。
“大哥你疯了吗?那是三哥啊!”
站在旁边的那人本不愿对他的大哥动手,可是见他那大哥竟然像疯狗一般挥舞着大刀砍向自己的三哥,他也管不了了,摆出长剑加入了混战。
三个人厮杀成一片,可那混战中哪里还有米团的影子?
她早就跳出了混乱之外,立于不远处的墙头之上冷冷的看着混战中的众人。
眼看着那个拿着玉佩的男子被那两人一剑穿心,就要倒下,米团脚下步伐一错,飘下墙头。寒光一闪,玉佩已然握在米团的手上。而那个拿过玉佩的男子的手已被斩断在地。
“你不配拿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