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玉佩……
米团低头看向挂在自己身上的玉佩,这块玉佩确实是赵佑娴给她的。从她将她爹的书架上的机关盒里将它取出后,就一直被人觊觎。而眼前的这个自称是燕国故太子旧部的人,显然是认得这个玉佩。他,和刚才那伙抢夺她玉佩的人不是一伙,但是他定是跟踪着自己,一直跟踪着自己。
在京城……在越州……
米团将手中的玉佩紧紧握住,看向周曙。他的脸她没有半点印象,应该是没有见过面,可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认识自己的。显然,他已经跟踪自己有段时间了,不然不会在这里出现。那,她是从什么时候被跟踪的呢?
“你认识我?”米团突然开口问道。
周曙连连点头道:“老臣当然认识公主殿下,不然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追寻公主来此。”
“追寻我?”米团的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对周曙说道:“你不是来找你们的燕国大长公主赵佑娴的吗?又变成找我了?”
周曙微微一愣,连忙解释道:
“殿下说的没错,老臣本是得到消息,来江宁府寻找大长公主的下落。然而大长公主离开燕国多年,只怕容貌有变,老臣不敢冒认,所以才会暗地里四处打探,寻访。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找到了公主身份的证明,才敢靠近。
可是却不想,老臣来迟一步,竟然未能见到大长公主一面,大众公主她就薨了!老臣真是痛心疾首啊!还好,小殿下您有幸得存,老臣这才一路追着殿下南下直至此地啊。”
米团的眉头几乎打成了一个死结,看来她想的没错。这一切的问题,都在这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玉佩身上。
从俞伯珺第一次出现在米家,与她争夺玉佩的那个时候开始,米团就觉得这块玉佩的背后定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经历。可是她爹和她娘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她,这块玉佩为什么要被锁在机关盒里面。她只知道,这块玉佩是她娘的,是她娘的爹送给她的。
关于她娘的娘家,出嫁前的那个晚上,她娘和她说了很多,她那脾气很大的外祖父,不爱说话的外祖母,还有惹外祖父生气的舅舅,还有那个远嫁的姨妈和小舅舅。一个遥远的家族慢慢在她的脑子里逐渐成型,可是这一切跟燕国的皇室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她娘也从没提过燕国,她娘怎么可能是她们大周的死敌,燕国的人?怎么可能是燕国的大长公主?
米团眼中精光一聚,看向周曙,向他问道:
“光凭一个名字,一个玉佩就断定我娘是你们燕国的人,未免太过荒谬。更何况,即便你们那燕国的公主当真与我娘同名同姓,也不能说明什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模样相似的人都时有一二,更别说同名同姓之人。
正如你知道的那样,我们米家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了,我现在情况若是你也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我是没法帮你的。”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
周曙的情绪有些激动,他颇为愤慨的说道:
“殿下的血液里流淌着大燕皇室的血液,殿下您是我们大燕皇室嫡出的长公主啊!老臣跟在太子殿下身边那么多年,亲眼看着大长公主和太子殿下手足情深,感情深厚。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后,为人正值,娴公主德才兼备,何其温婉。两人堪称大燕楷模。
老臣身为太子东宫的太子詹事不知道有多麽骄傲,大长公主和太子殿下乃一母所生,面容十分相像。老臣日日侍奉在太子殿下与大长公主殿下的身边又怎么会将她们的容颜记错?
如今小殿下已然长大,面容相貌更是与大长公主在宫中的时候一模一样,老臣又怎会认错?
皇室血脉不容置疑,更不可流落在他国。如今,殿下在这东周亦是过的不平静,何不与老臣一起回大燕铲除奸佞,复兴大燕皇室呢?”
嗯?这位老先生怎么这么快就已经在和她讨论要铲除奸佞,复兴大燕皇室了?
她根本就没有答应他要回什么燕国吧!更何况,虽然这个周曙说起来好像挺像那么回事,可是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更是无法接受。
只是眼前的这个周曙看起来有些激动,米团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么激动,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可不好说了。于是米团脸色缓和了些,努力耐着性子和周曙说道:
“这位……周大人是吧。”
周曙一听米团对他改换了称呼,顿时心里高兴了起来,她这样称呼自己,是因为她终于认同了是燕国人这个事实吗?真是老天开眼,不枉他这么千里迢迢,历尽艰难险阻前来找她。他一肃衣冠,对米团深深拜倒,恭恭敬敬行了君臣之礼说道:
“老臣在。”
周曙这一隆重大礼看的米团眼角之抽,她略略错开脚步,侧过身,让过这一拜。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对周曙说道:
“周大人,事到如今,我知道我若不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怕你也不会详细我。那我便于你直说罢了,我娘确实名叫赵佑娴,但是我娘从未跟我说过任何与燕国有关的事情,我爹也从未提过。
至于这块玉佩,我娘确实对我说过,这事外祖父给她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娘就是你们燕国的公主,不过就是一块玉佩,而周大人你口中所说的,燕国皇室身份证明的玉佩是什么样子我根本无从知晓。
现在我爹娘已然双双离世,你所说的一切都无法验证,所以光凭大人你在这里想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我,那是绝无可能的。
我米团,从来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周大人若是想要得我相助,最好还是拿出足够的证据和理由来,才好让我信服。”
米团的话合情合理,让周曙无话可说,可是他好不容易与她有机会得以相见,说明实情,又怎么能轻易将她放走呢?
“殿下当真不能相信老臣一次吗?”周曙再一次问道。
真是没完没了,难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吗?米团无力垂下脑袋,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和周曙说道:
“我说了,你要让我信服,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而不是拦住我的去路,想要光凭你的这些说辞就说服我。更不是,用这两个人就想要拦住我的去路。”
说话间,米团的踏雪剑铿锵出手,指向从刚才开始就向她悄悄靠近的那两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