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团子真没用,都到了家门口了,还是失败了。
米团心中无限遗憾,可是她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了。她慢慢闭上了双眼,堕入黑暗之中。
茫茫的黑暗无边无际,米团也不知道在黑暗之中睡了多久,忽然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面镜子上。
镜子?
米团坐起身来,摸了摸地面。不对,这不是镜子,这是一个宛若明镜的湖面,而她正坐在这湖面之上。
米团站起身来,试探的往湖面上跺了跺脚,湖面之下水波泛起涟漪往四处荡漾着,可是却没有泛起一片水花,打湿她的裙角。
真是诡异。
“琮皇大人,您怎么能耍赖呢?”
这个声音甚是悦耳,也很是熟悉,是谁?
“让我一下又能怎么样?尊老爱幼不懂吗?”
这个少年一般的声音,她似乎也很熟悉,却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米团向声音来处看去,发现离这个湖不远处的岸边,有一棵参天巨树,它巨大而繁盛的枝丫几乎遮住了大半个天空,枝繁叶茂,绿意森森。大树下的石凳上,一左一右的坐着两个红衣人。
一个穿着一身红色深衣,脚踩一双乌皮靴。一头墨发被他随意的挽在脑后,而那张脸,要说漂亮,高耸的鼻梁却又比漂亮英气几分。要说英气,可那如墨剑眉下衬着的一双凤眼,又有一丝多情。
此刻那双多情的眼睛正盯着眼前的棋局,一瞬不瞬,冥思苦想。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穿着大红色广袖长袍的少年人,他的一头如瀑长发披散在身后,一直垂到地上。他的肌肤胜雪,他的脸,倾城倾国,雌雄莫辩。他的睫毛又黑又长,而在他那长长的眼睫之下,是一双赤色妖瞳。
那人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醒的还挺快的。”
什么?
下一秒,米团已然出现两人的身边。
哎?怎么回事,刚才她不是还在湖中央吗?怎么这会子一下就到了湖边的树下?米团茫然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手脚,又看了看四周的的奇异景色。再转向坐在那里下棋的两个人,不知所措的开口问道:
“敢问两位,这里是哪里?”
话音刚落,身着红色深衣的那名男子,手上捏着的棋子无声碎裂。他冷哼一声,将手上棋子的粉末扔到一边。
他对面的那名男子,眼中笑意隐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好啦好啦,别生气兮影。我早就说了这个地方克我,来了定有所失,你不信非要来,你看她不认得你了吧!没事儿,她也不认得我了。现在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并没有。”
原来这两人正是顾兮影和寄宿在米团的墨玉中的琮皇,此地便是琮皇部下的结界。然而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玲珑岛,整个玲珑岛,包括其四周的海域都受南翁部下的结界阵法控制,连此时身在其中的米团,也不例外。
所以她此刻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是谁,也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对于米团认不出自己这件事,琮皇倒是不是很在意,而顾兮影却不能接受,他看了眼不知所以的米团,冷冷的说道:
“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枉费我耗费一身功力,差点魂飞魄散。”
什么魂飞魄散?这个人在说什么?
米团很是茫然,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是谁,可是她对他们却又有着强烈的熟悉感,尤其是眼前这个身穿大红深衣,面色不佳的男子。
“这位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米团总觉得这个人所说的话跟自己好像有什么关系,所以索性向他问个彻底。
“公子?”
顾兮影被米团的这“公子”两个字激怒,他一把抓住米团的肩膀深深的看向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的眼中怒气隐隐,他的手将米团的肩膀死死握住,仿佛要将他无法演说的话语通过他的这双手送进米团的心里一般。
“兮影,不要轻举妄动。”
琮皇坐在一边闲适的喝着茶,一边出声警告着顾兮影。这里毕竟就在玲珑岛的下方,倒出都是南翁的结界,若是顾兮影失控,运起神通来,只怕他们两个都要被困在此处了。
顾兮影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他抓着米团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是无力放开。他自嘲似的扯出一抹苦涩笑意,对指了指米团的心口处,喃喃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总是不记得我,总是转眼间就将我抛在脑后。真是令人生气,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