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玲珑岛格外的安静,米团死死的抓住明黄的绢帛,仿佛要将这破纸而出的危险掐灭在手中。
忽然间,米团的脑子里掠过一个快的几乎让她抓不住的想法。这确实是一种危险,可是为什么裴贞要告诉她呢?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灾难,是一种危险,可是对于裴贞来说又是什么呢?
米团的目光凝在裴贞的脸上,她将手中的绢帛举到他的面前,开口问道:
“谁给你的?”
“这份诏书是谁给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这份诏书的看法。你认为它重要,它就重要。”
裴贞的回答四两拨千斤,将问题又抛向的米团。米团冷哼一声,举手便要将手中的绢帛撕成两半,被裴贞一把夺下。
“你干什么?”裴贞没想到米团竟然会去撕那绢帛,还好他眼疾手快,不然这一切就泡汤了。
米团后退一步,看着忽然慌张的裴贞,嗤笑道:
“是师兄说的,重要的是我对这份诏书的看法,我认为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东西,所以想要立刻销毁。”
说罢米团眼中寒光闪过,右手掌风忽起,直向裴贞探去。岂料裴贞早就做了防备,他身形微动,一侧身,整个人像后退去,米团竟然是不能伤他分毫。
米团见状,气运于双手之上,再往前探,手上顿显凌厉之式。
“小师妹,你这就过分了。”
裴贞稳住身形,左闪右避,而米团却是步步紧逼,对裴贞的话却是不理不睬。连连急招,裴贞从容应对,可是心中当真有了几分不高兴。他反手一钳,手便要将米团控制在身侧。而米团却如游蛇一般,见招拆招,从他的身侧闪了过去。
“小师妹,你是想要杀大师兄我灭口?”裴贞不急不忙的开口,手上动作不变。
“如果,你当真想要将大周带向深渊,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米团也不含糊,手上招式招招相逼,频现杀机。
“此话当真?”裴贞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真。”
“好!”
忽然只听一声龙吟之声,吟霜剑破空而出。在明月的映照之下,于天空中划出一道璀璨之光。
“吟霜剑,夜饮风。”
只见裴贞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人影便在米团的眼前,消散不见。米团一愣,忽然明白裴贞竟然对她用了无上剑意中的影分术。
可是还不待米团做出反应,四面八方忽然华光乍现,四面八方而来的银光,在天空化作一颗颗流星,掠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然后纷纷向着米团而来。
不好!
米团心中暗叫糟糕,撩袍就正欲拔出踏雪剑,万千华光已然在她的眼前凝为一柄吟霜剑,剑尖直至她的咽喉。她只要往前在多近一寸,吟霜剑的剑尖就会刺破她的咽喉,让她血溅五步。
“师兄,是我输了。”
米团认赌服输,举起双手,向缓缓显行的裴贞认输。同样是无上剑意的影分数,米团只能化影三分。而裴贞已经是可以化为无形,化为剑意,随心而动一发制敌。她比起他来,真是差远了。
看着垂头丧气的米团,裴贞将手上的吟霜剑收了起来,懒懒道:
“怎么肯认输了?我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非把我杀了才算罢休了呢。”
裴贞的话刺痛着米团,米团颓然的垂下脑袋,恨不得此刻她能立即就钻进地里,再也不要出来。她重重叹了口气,跌坐在地上,抱着头,烦恼不已。
“师兄,你为什么要拿出这个来?你是不是也知道先帝给我的龙凤玉佩?你不要逼我,不要将我逼上绝路好吗?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啊!”
“普通人?”
裴贞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他的这个小师妹或许还不知道,她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平凡,她这一辈子的那二十年的平凡生活,是她爹米友仁和她娘赵佑娴用命换来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米团就算再不愿意,此时的她也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是的,御前行走,龙凤玉佩,监察御史。你的在宫中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包括这张只有四个人知道的遗诏。”
四个人?竟然有这么多?米团的脸色陡然一变,她猛地站了起来看向裴贞急忙问道:
“四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这件事?他们……他们……!”
“他们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人,和我了。”
裴贞打断了米团的话,他的话语中有几分默然和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悲痛。
米团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她不退让的问道:
“他们都是谁?我要知道他们的名字,我有权知道!”
而裴贞看向她的眼神则有几分讥讽,他凉凉开口道:
“告诉你他们的姓名后,你要怎么办?杀掉他们?这倒是不劳烦你动手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死掉的人里面我相信都是你熟悉的名字,他们分别是:米友仁,严雁儿还有唐方正。”
“什么?”
米团顿时觉得有些站不稳,米友仁?她爹?她爹竟然知道这件事!她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米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脑子里回忆着米友仁回京后的一言一行。
不行,她现在太乱了!完全想不出来!对了,莫非是他爹回京的第一天?
米团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那天米友仁回京后连家门都没进,就直接被宫里的人接走了。后来,米友仁又被叫进宫几次,每次回来他的脸色都很不好,人也一天比一天憔悴,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一般,吃不下睡不着的。
莫非就是这个时候的事情吗?
米团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若是当真她爹知道女帝要传位与她,那他后来在家中的种种行为就说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