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扶华真人上前来,面色郑重,道:“归元峰弟子楚萻,三日前在落霞密境前犯下之罪,不可轻恕。挥剑相向,残害同门,其罪一也;在太虚宗与碧琉宗两大宗门面前大打出手只为满足一己私欲,有损宗门名誉,其罪二也。今,经执法长老们商讨,罚其打神鞭三十,生死由命!以儆效尤,望尔等以此为鉴。”
在玄清门所有人的瞩目下,被禁灵力的楚萻走上执法高台上。
楚萻习惯在众人中寻找那早已深深烙印在心里的身影,下意识直对上他的双眼,在那冷清的眸子里寻找自己的存在,哪怕是她现在如斯落魄也好。
楚萻不由冷笑,自嘲异想天开。是她太天真了!不管什么时候,他的眼光都不屑停留在她身上。哪怕下一刻她死了,他也会冷眼旁观,不会施舍一丝关怀给她。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痛不欲生!楚萻十分了然满颗心落在他身上时已着相,不可自拔。可她又能怎么做呢?她不愿也不想挣脱出来,只能龟缩在不见天日的泥沼里任由越陷越深。一次又一次的黯然伤心后,不断自我埋怨,自我安慰,自我欺骗,才能一丝获勇气若无其事面对他,紧接着还是失望,失望多了也不再有所期望了。
可现在,楚萻发现自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不断提醒纪长宁心里从未有她楚萻存在这一残酷事实。心抽痛得厉害,疼得楚萻只想死去,一了百了。只有死了,心不会再痛了吧?谎言终究是谎言,而她也算不上做了一场好梦。
早在这场得不到回应的爱里,她输了,早就输了。输给了纪长宁,无关他人,输得一败涂地、遍体鳞伤。
这次,或许彻底结束了!楚萻不想再强求了,绝望闭上双眼,泪水随之滑落......
“安安~”
楚萻听到这一声充满担忧的呼唤,寻声望去,果然是爹爹,只见爹爹没有以往的神采奕奕,紧蹙眉,满面愁云,楚萻内心一震,喃喃道:“爹爹,对不起~”
楚源看着女儿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心揪得一阵阵疼,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可身为玄清宗的一峰之主,又如何能质疑宗门的决定,何况这一惩罚已是格外开恩。使劲拽紧拳头,不断按捺着急慌张的心情,安慰道:“安安,别怕,爹爹在!”
楚萻欲挤出一丝笑容好安慰父亲,可不知这笑容落在楚源眼里竟是那般刺眼,心阵阵抽痛。
“执行!”掌门一声令下。
执法长老手持打神鞭走上执法台,楚萻一看,是扶尰师伯,怎么会劳动扶尰师伯亲手动刑呢?
扶尰长老,是谁?在玄清宗,谁人不晓谁人不知啊!
谁人敢犯到他手上,那简直就是找死!扶尰长老别说秉公执法了,不往死里惩罚就不错了。再加上他平日不苟言笑,终日黑着一张脸,便有了“黑面阎王”的称号。
是谁不好,偏偏是她从小就怵得不行的人,楚萻那柔弱的小身板不禁瑟瑟发抖。每回碰到,将自己的存在感一减再减,恨不得躲进尘埃里,生怕引起他注意,来个秋后算账。
看来,今天在劫难逃了。楚萻只看到打神鞭被高高举起,那渗出蠢蠢欲试的肃杀之气,就令人骨寒毛竖,紧张吞咽口水,拼命压制想要逃的念头。眼看打神鞭直面挥来,弥漫而来的威压认准了楚萻,直面而来快速笼罩她,楚萻无法承受此等弥天威压,整个人无法动弹,无奈闭上眼睛生生受罚,不知能否扛过。
“啪”
“啊”
“啪”
“啊”
......
两种声音不断交织响起,在整一片寂静的执法广场里显得格外清脆嘹亮。
楚源的心随着楚萻一声比一声大的惨叫声抽痛起来,视线始终聚集在楚萻身上一秒也不敢撇开,紧咬着牙齿,使劲拽紧拳头,不断忍耐,额上与颈上的青筋暴起,眼泪润湿了眼眶更是夺眶而出。
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疼爱了二十六年的心肝,更是风蓳在这世上仅留给自己的宝贝。他怎能无动于衷呢?神识时刻关注楚萻的状况,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旦安安情况不好,他宁愿叛出宗门,也要拼尽全力也要带着女儿离开。哪怕今日父女均命丧执法广场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