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萻可不认为黄梅双会轻易告知答案，不厌其烦重复刚才的问题，“它是谁？”

那双清透明亮的双眼仿佛能将她内心深处的阴霾探得清清楚楚，黄梅双只感觉毫无容身之处，想逃也不知往哪逃，只能摇头嘟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梅双以为楚萻得到想要的答案会不罢休，必然会想更多的法子严刑逼供，可没想到楚萻丝毫不在意，甚至轻飘飘说了一句，“那行吧。”

正以为楚萻会放过她，却看到楚萻露出充满血腥的冷笑，黄梅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正要松懈下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又提了上去，这一次倒把她吓得岔了气，小脸刷白刷白的，双眼露出诧异与恐惧。

心里咆哮着：不带这样的，她还以为楚萻得不到答案会继续问下去，可这下楚萻不接茬了干脆送她上路，这下真的是死到临头了？

面对楚萻的步步紧逼，黄梅双脑海里闪过一丝犹疑，她真的要为大人守口如瓶吗？她死了，它还可以寻找下一任寄主，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也没得到，反倒还把命搭了上去。不行，她决不能坐以待毙，楚萻不是想知道吗？她告诉就是了，只要能活下去。

这一念头刚闪现，那头便感应而知了。

识海里传来阵阵嘲讽笑声，【汝以为把吾交代了出去，便可安然无恙吗？】好似太久未说话了，那声音低沉嘶哑，仿佛如从地狱传来般只令黄梅双心里发冷。

【蠢货，吾与汝早已神魂缔结，休戚与共，吾死汝亡，汝亡吾死。】

【您不是说只要我替你寻来妖元助您恢复，您便会让我早日结婴的吗？可现在您又是另一番说辞……】黄梅双此时才惊醒过来，声声控诉，【您骗我！】

【不，吾从未欺你。汝想要的，吾已给您，难道不是汝尝了结金丹的甜头，反而欲壑难填，一再与汝交易吗？】

接下来的话更像是一把刀一样一刀一刀凌迟这黄梅双的心，【迟了，在汝回应吾的诉求的那一刻，汝便已是吾的灵仆了。】

闻言，黄梅双眼神溃散，嘴里直喃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原先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为什么她会成为灵仆？

灵仆！灵仆！

不仅是妖兽的奴隶，更是妖兽豢养的灵药，只待她没有用处的时候，剩下的唯有那条以全身的灵力馈还饲主的不归路。

原来前路早已被她一步一步走死，可她全然不知，还沾沾自喜，认为那条通天之路终有一日会为她敞开，未曾想，未曾想，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啊！

黄梅双恨呀，悔呀，恨不得将所有的事实向楚萻托盘而出，恨不得与它同归于尽，可身为灵仆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会诚服于饲主的指令。

藏于黄梅双元神深处的它瞅着黄梅双此时此刻崩溃的模样，心里晦气得很，没想到黄梅双竟如此无用，三言两语便被吓破了胆，现在更是泄露了它的存在。

想到这里，凝向楚萻的眼神充满了阴狠毒辣，没想到这小丫头的火灵力竟如此至刚至阳，若不是它早早借以黄梅双元神为壳，只怕此时此刻要栽在这小丫头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