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也不过时间问题而已，等暝不耐烦了，自然会杀了他。

云皎上前，接过被扔出来的柳飞烟，将其带到地上，柳飞烟如今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如今你可相信了？”云皎问道，柳飞烟并未回答，面上恍惚，只不过云皎也不需要她的答案，自顾自说道：

“如今，我也算是了结了，我利用了你，便也给了你冰灵寒晶重塑躯体。延续生命，倘若你能心如止境，便是道途坦荡。再也不会受这戾气影响，我不欠你了，只是，杀父杀母之仇，终是无法原谅，可我想你也终归会受到惩罚，我们，就此别过……”

说着，云皎也不看柳飞烟，径自飞到了空中，心中一片清灵，云皎知道。这是秦初见的怨气散了。

这个小姑娘终究还是善良的，她叫嚣着要复仇。只不过是因为从未得到过公平二字，如今这局面，纯阳道观必定不复存在，而柳飞烟，云皎饶了她，却让她所做之事公之于众，让她知晓一切，这所有所有，会有天下替她惩罚，她会饱尝，秦初见曾经承受过的一切。而那些青阳峰弟子，他们再没了坦荡的道途，无需云皎动手，便会活的一生辛苦。至于浦和，没了纯阳道观，他必定也不复从前。

云皎上前时，正看到暝将半死不活的严松踢到了云锡面前，似是十分嫌弃。

云皎笑了，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之前的嫌弃，这少年怕杀了他脏了手呢。

见严松被踢了过来，云锡一把抓住，毫不客气的提着严松，眯着眼，笑道：

“严掌门，永别了”

说着，手轻轻一握，脑浆四溅，而做这一切的青年，还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云皎忙转开了头。这场面，无论看几次，她依旧觉得恶心。

见此，暝连忙上前带着她消失在此地，而后，云锡等云皎带来的僵尸也消失再此，顺便解决了一直擒拿的掌门等人，至此，纯阳道观群龙无首，彻底完了。

后，于江由云皎暗中协助，开山立派，创立青阳宗，开山鼻祖却不是于江，为纪念师父秦天，便记录了他的名字，云皎念着于江的胸怀大志，对这新出炉的宗派便也多了些心思。

在云皎的扶持下，青阳宗扶摇直上，在于江任掌门期间一路成为大宗派，而他任掌门的第三年，在道上众人的见证下，迎娶姜语为妻。虽早就知道两人之间有些什么，可真正见两人喜结良缘时，云皎依旧忍不住高兴。

此后，暝似是顿悟了什么，有段时间一直不见人影，直到某日，背少年在睡梦中带到了纯阳之境，看着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和诸位在此的僵尸们以及面无表情的寒韶，得意洋洋的阳昭，云皎似乎明白了什么。

由着寒韶为她梳发，穿上嫁衣，披着红盖头在这一场特别的婚礼中嫁给了等待了许久的少年。

那天，身着红袍的少年罕见的柔和了面容，那夜，身着红袍的少年仿若打开了任督二脉，补上了时隔一千多年，两世的洞房。

云皎泫然若泣，咿咿呀呀的叫着，通红的眼眸，少年头一次没有怜惜，只觉得十分好看，浑身燥热欺负的更紧。

明明她从未教过，前世时，暝也从过有过那方面的念头，云皎实在不解，待云皎醒来时才知道他为何凭空知晓了，原来是云锡。

这青年和别的僵尸喜欢隐世不同，他对俗世有着极大的乐趣，总爱去凑凑热闹，因而对俗世极为熟悉，自然知晓不少事，嘴皮子也格外的溜。

如今的这一切，云皎十分满意，只除了身边的少年索取过度外，云皎觉得这生活实在闲适不过了，在于江去世后，云皎便和暝选择了隐世而居，地点便是这纯阳之境，她没再关注柳飞烟和浦和，总归，他们已经与她无关了，报应从不会消失，只是早晚问题。

这一次，云皎陪了暝很久，久到她忘记了时间，如今的云皎因着接受了传承，似人非人，她容颜未老，身体机能却终究是承受不住了。

恍惚中，云皎仿佛又看见了那一次她临死前的画面。

看着眼前从未改变的少年，云皎只觉得满心满眼的不舍，何其有幸，得夫如此，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他们曾经的画面。

云皎知道，这是大限将至了。

“暝……”颤抖着手，欲和从前一般，再次抚摸着少年的脸，少年冰凉的手抓住女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悲伤。

狠了狠心，云皎道：

“暝，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她终究还是自私的，不愿意成为僵尸，怕他失了最后的温暖，可她也怕，怕少年孤独太久，怕他找不到她。

和她一起睡吧，陪着她，永远……

“好”

如她所愿，身着白衣的少年点了点头，他极少拒绝她，这一次，也同样不会……

待女子闭上双眼，便见少年落下冰凉的一吻，手一挥，这平静的冰灵寒泉上出现了一口精致大气的棺材，少年抱着爱妻，未做任何停留，躺了进去，在棺材盖上的那一瞬间，少年拥着爱妻，宛如从前般，闭上了双眼……

棺材下沉，落于纯阳树根部，盘枝结错，泉水冰凉，一切安然，他们会睡很久，很久……

云皎看着这一切，无声的落下了泪。

也许某一天，还会有幸回来，到时候，他们，再续前缘……

云皎不知道的是，她离开时，棺材中的少年似乎心有所感般，睁开了双眼，看了看怀中的妻子，良久，再次闭上了眼睛。

心悦你，不问缘由，不予归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