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寒梅的盛开,白雪飘飘洒洒,银装素裹,唯有这园子里还可见一点绿。
前几日,苏府来信,陛下生辰将至,因而需要回府进宫贺寿。
这几日,云皎愈发来去匆匆,每每带着一身雪迹来,又带着一身雪迹离去。
就如同这时:
云皎看着站立于亭子中的人,让木兮为其结下披肩,便迫不及待的上前,到此时,两人已愈发默契,云皎刚上前,苏千尘便将手中的炉子递了过去。
云皎看着面前淡然出尘的公子,只觉得此生无憾,并未接过这炉子,而是伸手连人带炉揽进了怀里,云皎并不及苏千尘,从远处看来,更像扑进这位公子的怀里。
苏千尘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放在了眼前人的腰上,揽着扑进来的人。
“这是在外边……”
苏千尘欲言又止,只觉得这人愈发大胆,也愈发不分场合。
“不管,我都好久没抱过你了……”云皎嘟喃着,显得十分委屈,因着之前做的过火了,心上人冷了脸,云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哄过来,只是至那后苏千尘却再也不肯和她亲近,每每两人单独在一起,也是隔了一段距离。再加之,云皎近日愈发匆忙,因而两人却是有好些时日未曾有过肢体接触。
苏千尘沉默,看着面前嘟喃着红唇,尽显小女儿姿态的人,眸中浓墨翻滚。拒绝与她亲近,只因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丢了心,丢得十分狼狈,丢得……心甘情愿。
他只是想知道……这人值不值得,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心悦楚长宁……他唯恐愈陷愈深,而后,不可自拔。原来从避之不及到慢慢接受的时日会如此短,短到……忘了从前的噩梦,忽略了她所有的劣迹。只是,从此以后……余生漫漫,情深似海,唯愿,不负此情……
“殿下,进屋吧”苏千尘放开手,低下头看着眼前的人道,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只知长宁王的情意太过猛烈,让他承受的有些狼狈,却也……十分欢喜。
却见云皎不舍的从苏千尘怀中离开,有些遗憾道:
“不了,今日来就是看看你,我有些急事,今日便得先走了”
云皎颇为不舍,却也值得如此道,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快了,她的布局,就快完了……
苏千尘道:
“如此,殿下小心”下意识的忽略了心中的那抹不适,面上一片淡然,并未露出半分不舍。
云皎见此,颇有些遗憾,果然,他还是对她如此冷淡么?
收起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色,云皎很快便笑道:“好,我改日再来,天气转凉,行之须得注意受凉,莫犯了旧病”
“好”
没有惜惜离别之意,见苏千尘再无他话,云皎只得转身离开。
苏千尘看着,静立于亭子之中,遗世独立,目送着云皎离开。
突然,云皎转了头,看向苏千尘:
“行之……”
苏千尘看着,白雪皑皑,飘飘洒洒,很快便染白了女子的头发,站立于雪中的人猛地回了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嗯”
苏千尘的心猛地颤了下,轻启薄唇,道。
云皎看着这清冷出尘的公子,突然又止了说的话,道:
“无事,怕你着凉,因而便想多叮嘱一遍”
云皎笑笑,丝毫未露出异色。
“好”苏千尘点点头
“那我便走了”
说着,转身真的离开,她想告诉他,今后不论发生何事,请一定信我。可,她却无法说出口,只因,她怕,他不信她,那即便她说了,也并无任何意义。
可云皎却不知道,在她走后,苏千尘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在这亭子间,站了许久,许久……久到手中的炉子也已凉透……
“公子,进屋吧,若是您着凉了,殿下该心疼了。”
终究是子书看不过去,这才上前劝到。
“心疼么……”苏千尘弥漫着,突然冷了脸,转身走了进去。
“收拾东西,咱们回府吧。”
进了屋,便见自家公子当下手中的火炉,淡淡道。
子书,子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缘何公子生了气,但见自家公子转身走了进去,子书子言立刻跟上,麻利的收拾着东西。
这边,一品楼内,云皎与太仆刘章之子,刘亦相对而坐,不同于刘亦的疑惑与娇羞,云皎倒是十分淡定的喝着茶,吃着点心,若是细看,便会知晓这桌上的点心均是苏千尘常吃的。
刘亦双颊微红,虽是带着面巾,状似端庄的坐在席位上,一双眸子却不住的往对面的人身上瞧。
他从未想过长宁王会单独邀他,长宁王虽风流了些,不羁了些,可却深受陛下喜爱,尊容有加,若是……若是,他能进了这长宁王府,何愁这漫漫余生?
这般想着,刘亦定了心神,素白的手捏紧茶柄,起身万种风情般为云皎斟茶,却不想,似是不小心般,衣袖一扫,那满杯的茶水竟倒在了桌上,洒了云皎满怀。
刘亦面上一慌,满脸愧疚着欲要上前擦拭:
“殿下,臣子莽撞,还请殿下恕罪,我这便为您擦拭”
云皎灵巧的一躲,面上似笑非笑,道:“那日,你便是这般陷害苏府公子的?”
刘亦身体一僵,而后快速回复,笑着道:“殿下说什么?臣子不明白?这与苏府公子何关?”
“有无关系,你自然是清楚的。”云皎惬意的换了个坐姿,拿出手帕,自顾自的擦拭起来,丝毫不管一旁跪坐着的刘亦。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让你前来?”是让,不是邀,云皎特意的加重了这个字,刘亦心思玲珑,又如何未注意到,面上闪过难堪,泫然若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