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来是想着要帮他处理一下伤口的,没想到昏睡了过去,他的伤口应该是没有处理好,才感染的,这种感染需要专业的医生才行,不然要是引发了败血症,那这颗橙子柚子分分钟就得翘辫子了!
郑蘋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祝承佑连拖带搬地先搬到了床上。又就着月光把窗前桌子上的油灯点上了,然后拿上油灯就去把老伯和老大妈的房门敲得“砰砰”响。
老伯刚开了房门,郑蘋萍就抢前一步,赶紧拉了他的手腕往回走:“老伯救命啊!跟我在一起的小兄弟发高烧了。应该是他的伤口感染了。你能不能帮忙去看看?他烧得太厉害了,我都怕他的小命要不保了!”
老伯一摸祝承佑的额头,果真是发了高烧。于是老伯把老大娘也叫了起来,让她去帮忙煮姜茶。在明朝的这种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自然是不能指望有什么见效快的好药的。乡下人又没有钱,一般的感冒发烧都是自己在家里,煮了辣辣的姜茶,喝上两碗,发发汗,再睡一觉就好了的。
辣辣的姜茶灌了两碗下去,祝承佑的身上就不断地冒虚汗出来,老伯和老大娘不停地拿汗巾帮忙擦汗,但不停流出来的汗也还是不一会儿就把祝承佑身上的衣服又都打湿了。
郑蘋萍直接就把祝承佑身上的包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都给扒了,让他光着膀子,只给他留了一条最里面的长裤。就开始不停地帮他擦汗。又让老大娘帮忙烧了一大锅的开水放凉。
郑蘋萍看了看从来没有熬过夜,明显就已经体力不支的两位老人家,就把他们劝回房间去休息了。
留下自己用一个大的木脸盆盛了温开水,拿汗巾浸湿了贴在他的额头上物理降温。又另外拿了汗巾用温开水打湿,不停地帮他擦拭腋下、手臂弯和后膝盖窝。
一阵忙活完,郑蘋萍竟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两位老人家也只是偷偷地眯了一小觉,就又过来看祝承佑了。一看祝承佑的腋下、手臂弯和后膝盖窝都被郑蘋萍擦得几乎都快擦掉一层皮了。红得几乎要变成青紫色的了。再一摸祝承佑的额头,除了一直发虚汗,体温倒是一点儿也没有降下来。
老伯说:”老这样子烧没退下来也实在不是个办法。估计得找个大夫来帮忙看看了。我们村东头有一个大夫,以前从过军,治各种刀伤剑伤的很是灵验。需得要请到他才能救得了你的这位小兄弟了。”
郑蘋萍向老伯问明了路,就提上盏灯笼急急地出了门。虽然公鸡都已经打过鸣了,但是天并没有亮,郑蘋萍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老伯说的方向赶。
到底是人生地不熟,究竟还是迷了路。正在郑蘋萍又焦急又上火,怕因为自己的迷路耽误了祝承佑的病情的时候。幸好迎面走来了一个手上也是提着灯笼,右边肩膀上挑着一对木水桶的赶着一大早要去井边挑水的妇人。郑蘋萍赶紧向她问路。
照着那妇人的指引,郑蘋萍竟然真的找到了那个军医的家。郑蘋萍照着那两扇大门又是一顿捶。
出来了一个很是生气的老头儿,“捶什么捶?门板都快被你捶烂啦!”
“医……”郑蘋萍下意识地住了口,她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眼前的这个老头了。又想了想立马改口:“先生,求您救命呢!”郑蘋萍心想,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但是称呼“先生”总该不会得罪人吧?
“人呢?”
“人伤了在家里躺着呢。发了高烧。来不了了,才来您这里求救命的呢!”
“在家里?要出诊的啊?不去!”
郑蘋萍有点慌了:“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您救命啊!”
“不去!不去!”
“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出诊的诊金,我另外再给您!”郑蘋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自己现在真的是身无长物!突然她摸到了自己的耳朵,那里有一对纯金的耳钉,这几天的自己都是头发蓬乱的,刚刚好就遮掉了那副耳钉,没有人看见,所以自己也几乎就要忘了。郑蘋萍赶紧把那副耳钉取了下来。好在那副耳钉,面虽然不大,但是后面的耳针却是又长又厚实,拿在手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那个老头看了看郑蘋萍手里的那对纯金的耳钉,才不耐烦地说:“那你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箱子,你准备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