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苑。
“这些东西,都是父亲派人送来的?!”
望着堆积满地的补品药品,我惊得下巴落地,险些合不拢嘴。
原本我还在担心,父亲会不会因为我的顶撞而迁怒于娘亲,如此看来,他的反应,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觉得有些好笑。
在我对他百依百顺的十年里,逢迎讨好,咽泪装欢,从来也换不回他的一次正眼相看。如今与他撕破了脸,他倒开始把我们母女当一回事儿了?
这算什么?这……就是人性吗?
锦葵的面色也有些迷茫,道:“来人只说是老爷让送来的,旁的一句也没有,撂下东西就走了。”
“这是来送东西,但又拉不下那张脸!”我冷哼一声道,“这么多年,他终于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的正房夫人了?晚了!”
锦葵试探道:“小姐,那这些东西……可要打发人送回去?”
“不,得留下。”我挑眉道,“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这些宝贝可是得花不少银子,恨归恨,我这么现实的人,是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就在这时,院外的围墙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蓦地转头望去,只见墙头正晃晃悠悠地挂着一个人,似是想爬进来,但又气力不足,不上不下的,甚是尴尬。我飞身过去,一脚把他踹了下来,把他按在地上,喝道:“大胆小贼!”
“哎哟喂!姑奶奶,我不是贼啊!不是贼!”他哀嚎着,一骨碌地滚到一边,企图脱离我的钳制。
我将他的双手牢牢地拧在背后,笑了笑,“不是贼?不是贼你爬别人家墙干什么?你别跟我说,你是锻炼身体啊!”
“哎轻轻轻点儿……我不是爬墙!不是,我,我爬墙,我是想出去啊!姑娘,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才好说话。”见我力道渐缓,他瞅准时机一把甩开我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一边活动着酸胀的手臂,嘴里还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这是一个锦衣少年,玉冠束发,身段出挑,容貌上乘,衣着得体而整洁,活脱脱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倒也确实不像什么飞贼。
他仔细地清理着身上沾染上的脏污,嫌弃地拍了拍袖子上的泥土,眉头皱成一团,没好气地道:“你瞧瞧,我的衣裳都被你弄脏了!这可太难受了!本公子可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这厮还是个有洁癖的。
我瞪了他一眼,“好端端地,若不是你在这偷偷摸摸爬我家墙,我会打你么?怎么,你还有理了?”
“行行行,是本公子有错在先。”他继续整理着衣冠,环顾四周,低声埋怨道,“我绕了好几圈儿,才找着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原以为这儿定是没人住的,就打算从这里翻出去。”
单从外面看,桑苑的确是偏僻又荒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而这里的位置离后门又近,处于整个府邸的边缘,倒也真是个翻墙出去的好地方。
一旁的锦葵用嫌弃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