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禀议思索片刻,道:“城东既然人不多,我带两个人去便是。既然都是手无寸铁的流民,不过是为了争口饭吃,你们不要伤人性命。”
说罢便对身后两个小兵道:“你们两个跟走走。”
那传话的小兵见谢禀议走了后,才对一众兵士道:“跟我走。”
两对人马分道扬镳,谢禀议却一共只带了两人。他功夫出色,平日里镇压流民本也用不到这么多人,是以并不将此事放在眼中。
身下马匹跑的飞快,却在斜刺里远远的冲出一辆马车,谢禀议一惊,飞快勒马停住,那马车也似受了惊,马儿长嘶一声,好容易才停了下来。
谢禀议心中担忧,下马道:“里头这位,不知可有伤到?”
车夫明显是临时雇来的,也不知所措的看着里面。片刻,马车帘子一掀,从里头跳出一个眉清目秀的紫衣丫头。
那丫头跳下车,对谢禀元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若是我们家姑娘伤了一星半点,定要你好看!”
谢禀议为人正直善良,此刻内疚道:“都是在下的不是,不过在下有要事在身,小姐不嫌弃,报上府名,过几日在下登门赔罪。”
紫衣丫鬟怒了努嘴:“谁稀罕你登门赔罪呢,你这打扮,是城守备吧,这是要去办公?京城眼下太平,难不成还有人闹事?”
谢禀议拱了拱手:“城东新庄有流民打劫,此事迫在眉睫,烦请小姐让一让,待在下处理好回来,定会赔礼。”
“新庄?”从马车里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紧接着,帘子被人一掀,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蒋阮微微一笑:“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有人打劫新庄?”
谢禀议瞧着那张脸有些失神,他们谢家一门只有他是从武,听说从前有个姑姑,不过很早之前便和赵家没了联系。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性子粗犷的武家小姐,何曾遇到过这样明艳柔美的少女?虽然几个伯父都说文臣家的闺秀只知绣花实则内里花花肠子不少,不过面前这个美貌少女,他看了竟然也会微微脸红。
身后的小兵轻轻咳了两声,谢禀议猛地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位小姐,为何这么说?”
苏桐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这位谢表哥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她笑道:“我前些日子路过新庄,那里靠近山边,受雨水灾害严重。新庄的主人早已举家搬迁,许多流民搬迁进去,那里本没有京城中的百姓居住,何来打劫一说?”
谢禀议一愣,脸色一肃:“此话当真?”
“我骗你作甚?”苏桐轻轻笑道:“而且……。”
谢禀议紧紧盯着她,苏桐道:“而且,前些日子我前去的时候,那伙流民都有刀棍,瞧着是凶得很,大人果真准备只带这两个人过去?只怕还没走到庄子,便被那儿的流民给杀了。”
谢禀议身后的两个小兵都是一惊,迟疑道:“大人……。”
谢禀议坐到城守备这个位子,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知孩童。苏桐这话里的意思,令他立刻就怀疑今天的事情是一场预谋好的阴谋,想到此处,不觉眉头深锁。
苏桐微微一笑:“我给大人出个主意吧,城东那伙流民如此多,大人手下只有两人必然不够,不若向京兆尹借些人去城东一趟。京兆尹要是知道此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谢禀元心思一动,的确,他只有两个人,贸然前进的确不是上策,可若不去新庄,今日之事就弄不清楚,也不会抓住那幕后之人。
京兆尹本也是维护京中秩序,借些人也不难。想到此处,他深深看了一眼苏桐,这少女出现的莫名其妙,好似就是专门等他与他说这番话一般,看似是无意中说出来的,可是……。谢禀议思量,她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不论如何,如果苏桐说的是真的,就是救了他一命,谢禀议拱了拱手:“多谢小姐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