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一直担心着傅平野,即便是将他送到长公主府仍是不放心,时刻让人注意着。
散席后她派去的人便立即进宫,把席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好在今儿是初一,皇帝在皇后的未央宫歇息,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进不了皇帝的耳朵。
皇贵妃头痛的闭上眼睛,扶着额角挥了挥手,“下去吧下去吧!”
递消息的侍卫当即弓着身退出了暖阁。
姑姑方随意走上前,一边给皇贵妃斟茶,一边轻声说道:“娘娘别烦心,现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娘娘若是惦记着这事儿,今儿晚上又要睡不好了。皇上不是让人传了话,说明早要来娘娘这里用早膳的么。”
皇贵妃放下手,脸皱在一起,又气又难受,“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逆子,就不能让我省心一天!“
“娘娘也别这么说。”方姑姑递上热茶,轻叹了一声,“殿下毕竟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呢……”
皇贵妃摩挲着茶盏杯壁,望着腾腾的热气,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许。
方姑姑往隔扇外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外人,才说道:“娘娘,要不然咱们还是再求求皇上,重查青州圈地一案。殿下虽行事恣意一些,可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
“随意,你我都知道,九哥已经派了所有能派的人,去调查圈地案一事。可人证物证俱在,钦差和马问明也都死了,根本什么都查不到。”皇贵妃将茶盏掼在桌上,闭紧双眼,声音颤抖。
“即便九哥和我一样相信,渊渟是无辜的,可那又如何?文武百官会相信吗?”
皇贵妃指尖抓紧了案角,垂着眼睛盯着殿中角落,“皇上已经尽了人事了,现如今也只能听天命。”
方姑姑与皇贵妃一同沉默了下来。
安静了没多久,皇贵妃话锋一转,砰的拍了一下桌案。
“发生这种事他也并非无过!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也不知道警惕一些,就这么给旁人算计了!在这个档口也不知收敛,还想和老四动手!明儿你传话去东宫,把那个逆子给本宫叫来!本宫好好给他松松筋骨!”
皇贵妃风风火火的从暖炕上下来,穿上鞋走进内殿,上了床。
方姑姑跟着进屋,替她解开床帏放下。
皇贵妃抖落锦被盖上腿,忽然想起什么,对方姑姑道:“席上给那逆子解围的,是何人来着?”
方姑姑站到帐子里头,一边给皇贵妃掖被子,一边笑着说:“是晋阳县君谢听澜啊,就是十年前救了永嘉郡主的那个。娘娘上次不是还和皇上商量着,把她也编进那本册子里头了。”
皇贵妃轻轻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个记性,都是被那臭小子气的。”
“嘶——我还记得之前见那丫头,性子温温的,话也没有几句。没想到倒是个冰雪聪明的。”皇贵妃眼中多了一丝兴味。
“娘娘若是好奇,就请进宫见一见呗。”
“自然要见,不论旁的,就她给渊渟解了围这事儿,我就得请她过来好好谢一谢。若没有她,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皇贵妃从今日黄昏开始,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惶惶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一直到一个时辰前,这没来由的心慌才消失。
皇贵妃抚了一下胸口,“明日我去给姐姐请安,顺便和她说一下这事儿。”
方姑姑去吹了灯,拉紧了床帏,“那娘娘早点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