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节的时间逼近,上京也愈发冷了,连下了两日大雪,推窗望出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谢府的下人都在扫雪,谢泊明从马车上下来,裹紧了身上的锦裘,快步走进府中,径直往松鹤堂走去。
进了屋,他脱下锦裘交给身后的管家,掀起里屋的暖帘走了进去。
里屋内,谢老太太盘膝坐在罗汉床上,卫氏坐在她身边,正拿着府上的账本捧给老太太过目。
看见谢泊明进来,卫氏便起身行了个礼,“给老爷请安。老爷怎么来了?”
谢泊明给谢老太太道了声安,没预料到卫氏也在这儿,他的表情不太好看,早知道他刚才该问一问的。
“我来给母亲请安……顺便与母亲说一些事。”
他瞥了眼卫氏,冲她挥了挥手,“你先出去等一会儿,我和母亲说完,再让你进来。”
卫氏敏锐的眯了眯眸,笑着说:“什么事儿老爷不能说给妾身听啊?”
谢老太太替儿子说话,“让你出去就出去,明儿乃是一家之主,他不让你听,自然有他的道理。”
谢老太太有个婆婆的头衔压着卫氏,她也不敢太放肆,乖乖道了声是,就放下账本离开了里屋。
谢泊明谨慎的走到窗边,一直看着卫氏关了门沿着廊道走远了,才回到谢老太太身边。
谢老太太很了解儿子的脾性,他这样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说。
“明儿,到底怎么了?”
“儿子是想禀告母亲一声,儿子打算在年节之前,迎纪氏进门。也让络瑶和乔岳,在府上过一个团圆年。”
看似离开,实则躲在一边听墙角的卫氏差点炸了,她面色阴沉,贴在窗边一句话也不想错过。
“好啊!娘知道,络瑶和乔岳都是好孩子。当日你不强留是权宜之计,如今谢听澜抱病,卫氏不足所惧,你便放心迎她回来吧。”现在只要是能给谢听澜添堵的事,谢老太太都愿意做。
谢听澜抱病的事传到松鹤堂的时候,谢老太太高兴的饭都多吃了大半碗,恨不得谢听澜一病不起,就死在碧霄院好了。
谢老太太开始盘算,“这……母凭子贵,纪氏虽是外室,但也生育了两个儿女。络瑶乖巧懂事,乔岳年纪轻轻大有作为,日后必定能继承你的官位,日后他若有了出息,不能在生母的地位上留下污点,我看不如,将她抬做贵妾吧。”
卫氏恨得直咬牙,这个老虔婆明摆着是想拿纪氏恶心她,贵妾虽然比不上平妻,但在大房就是一人之下数人之上,一个卑贱的外室能做尚书府的贵妾,什么天方夜谭!
卫氏正要冲进去反驳,就听谢泊明为难的低吟:“母亲……儿子已经打算好了……这纪氏出身不高,又背着外室之名闹的无人不知,若大张旗鼓迎进门,儿子和尚书府都会遭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