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澜笑盈盈的说:“平白受冤不算吃亏吗?”
傅平野温和的面孔唰的阴沉了下去,跟六月的天一样,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雷电交加。
离‘电闪雷鸣’最近的谢听澜很淡定,即便余光瞥见傅平野的手已经摸上了他腰间的佩剑,谢听澜还能继续说道:
“如果殿下并不在意被齐王抢功,留下随时可能被爆的偏袒从属的污点,那是我误解了殿下……”
傅平野倏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越过圆桌掐住了谢听澜的脖颈。
他的手不正常的滚烫,以一种能让人有轻微呼吸困难的力道卡在谢听澜咽喉处,像是简单的警告或戏弄,没有下狠手。
傅平野的确很生气,那无处排出的郁闷和怒火重新燃起,在他胸腔内徘徊。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傅平野恨恨的咬牙,心说谢听澜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明明知道自己烦什么,还偏偏拿这事到他跟前说,是故意嘲讽他,还是自作聪明想要以此事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之前的欣赏和亲近被怀疑和怒火取代,傅平野嗤笑了声,附在谢听澜耳边道:“下次不要自作聪明。”
谢听澜稍微有点难受,她极力抻长脖颈,想要从钳制她的大掌之下获得一点松快,纤长的脖颈扬起一个极美的弯弧,傅平野余光瞥见有些发愣,按在她咽喉处的拇指不自觉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谢听澜的脖颈细的他几乎能一手攥住,脆弱的似乎只要再加一点力气,就能轻而易举的折断。
傅平野下意识的放松了力道,那处白皙的肌肤上已经有了十分违和的红痕,傅平野眉间一拢,迅速收了手,攥紧拳头,撇过头不知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
谢听澜忽然就被放开了,不知道傅平野为什么突然松手,她抓住时机,迅速道:
“我是想帮殿下。”
傅平野心间涌起一阵烦躁,他背对着谢听澜扯开了领口,桎梏感缓和,他才不耐的说道:“你帮不了孤,不要自作聪明,也不要对孤的事指手画脚,再有下一次……孤不会放过你……”
傅平野最后一句话忽然降低了调子,传到谢听澜那里,含含糊糊的根本听不清。
比起说给谢听澜听,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一样。
傅平野不想再继续留在这儿,他大步往九曲桥去,想要离开湖心亭。
谢听澜起身追了过去,傅平野已经下了湖心亭的石阶,谢听澜站在石阶上头,扬声道:“齐王国宴后就要前往青州,殿下如今被困在上京,连离京都无法,如何为自己证明清白!难道就真的甘心留京蒙受这不白之冤吗!”
傅平野眸色猩红,已是被谢听澜的话逼到了极点,他回身朝谢听澜看去,她站在石阶上,正好能与自己平视。
那双异色眼眸中,神情坚毅镇定,细看还有几分关切和焦急的情绪掺杂在其中。
傅平野脑中狠狠一颤,他视线稍落,望在谢听澜脖颈上,被那刺眼的红印灼了眼睛,移开了视线。
傅平野薄唇紧抿,沉默须臾后,唇齿间迸出一声笑来。
声嘶音哑道:“你胆子很大。”
说罢,便转身走了。
谢听澜扶着湖心亭的红柱,面无表情的说:“国宴那日,殿下若回心转意,我在千鲤池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