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卉惊慌失措的移开视线,顾不得腹部疼痛,连忙跪正请罪:“殿下恕罪!臣女并非有意冲撞!请殿下看在臣女父亲谢尚书的面子上,饶了臣女鲁莽!请殿下恕罪!”
就凭傅平野刚才那一踹,便足以见得他恶劣的性子,谢姝卉脑中关于太子的传闻一个个的清晰。
虽甚少听见他刁难女子的传闻,但谢姝卉怎么敢冒这个险。
太子怎么会突然折返呢?
谢姝卉咬着下唇,心跳剧烈。
傅平野现在的心情糟透了。
他已经在这该死的千鲤池,等了某人两个半时辰了!从天亮等到天黑!
傅平野想想都气的咬牙切齿。
谢听澜能耐啊,分明是她约了自己千鲤池见面,可他等了两个多时辰,只看见了千鲤池里那群笨鱼。
他竟然还为了不被人打搅,特意安排人将千鲤池周围都清了,不许外人靠近,结果清了个寂寞!
两个多时辰根本没有人来!!
傅平野本来连怎么解释他赴约的原因(借口)都准备好了,甚至连接见赴宴公卿的事都没去,结果——
太子越想越气,本想一走了之,干脆回宫喝酒。
可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他隐约觉得刚才拦路那个女子,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傅平野这才折返,看清了谢姝卉的脸,他才想起谢姝卉的身份。
傅平野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他心中想,既然人没来,干脆就不要问,显得他好像特别在意似的。
可嘴上却控制不住的问了出来:“谢听澜在哪儿?”
傅平野懊恼的蹙了蹙眉,可话都问了,也不好收回。
他耷拉着眼睛看着谢姝卉,不耐的催问:“谢听澜在哪儿!”
谢姝卉在听第一遍的时候,就气的红了眼睛。
她也不笨,稍微一想,便知道太子这么问,国宴又不在皇帝身边面见百官,方才情绪又那样暴戾,肯定是和谢听澜有关了。
谢姝卉刚刚被谢络瑶摆了一道,这会儿又因为谢听澜挨了太子一记狠踹,谢姝卉恨得牙根都痒痒。
她眼珠一转,心说既然谢听澜没来赴约,太子也不知谢听澜在哪儿,那就不要怪她给谢听澜上眼药了。
第二遍时,谢姝卉脱口便胡诌:“臣女、臣女方才来时,看见长姐跟六王……往御花园南面的碧英亭去了!”
头顶上没有动静,谢姝卉吞了口唾沫壮胆,心说都迈出第一步了,便不能后退,继续编排道:
“长姐刚进宫,便与六王在万春亭相谈甚欢,长姐还谢了六王上次在镇国公府时,赠给长姐的那盘糯米糕。臣女听长姐说,当时是因为周围人太多,才没敢收下那盘糯米糕……”
谢姝卉的话真假掺半,她的确在碧英亭和万春亭都看见了六王,可谢听澜的去向不知所踪。
这两个地方都相对偏僻,即便是求证也很难找到人,太子如此尊贵的身份,总不会真去质问谢听澜。
只要谢听澜约太子千鲤池见面,却转头与六王相谈甚欢,水性杨花的行径在太子心里扎了根,她就算是完了。
谢姝卉洋洋得意的想。
却不知道,头顶上傅平野看她的眼神,已经逐渐冰冷的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上一个在孤面前胡说八道的人,孤拔了他的舌头,让他自己吃了。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自己的舌头是什么味道?”
谢姝卉浑身汗毛倒竖,眼珠瞪圆,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