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玉说出这句话，就相当于承认了之前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真正的目的——杀了傅容。

谢听澜暂且压下了心中的不悦，她来找方景玉最重要的，还是要问出他那边的故事。

谢听澜在桌子边上的罗汉床上坐下，“你既然已经承认，我就不多说了，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吕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灭门，你们家掌握了齐王的什么秘密。”

方景玉一是因为卫元珊，二是因为谢听澜说出了他的身份，方景玉为了表明他没有恶意，才承认了刚才的那一切。

但更深的事他明显不想多说，抗拒的回答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事。”

“你想好了，齐王晌午左右就到，你说如果他知道吕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会不会放过你？”

方景玉呼吸一滞，似乎没想到谢听澜如此阴险，他看着谢听澜的眼睛，咬着牙说：“你不会告发我。如果我落到齐王手里，卫元珊也难逃一死，他一向心狠手辣，如若不然也不会接连杀掉所有知道他圈地营私的官员，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卫家。”

谢听澜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手里没有牵制他的证据，会如此贸然的点名你的身份？不要挣扎了，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他，如果你不肯说，我只能拿你当投诚的棋子，换齐王的信任，再找其他证据了。”

方景玉被拿捏，十分不甘，与谢听澜对视片刻，冷笑道：“刚才还说我利用卫元珊，可现在看来，我找卫元珊的动作正中你下怀吧。你对我的事了如指掌，可见你早就查过了，卫元珊知道她的表姐有这么重的心思吗？”

“你大可告诉她，正好我也想让她清醒清醒，以后行事聪明一些，不要给家里惹不该有的麻烦。”

知道再僵持多久，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方景玉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其实说了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如果谢听澜出尔反尔，将他交给齐王……

方景玉想，那也算是他骗那个傻子得来的报应了。

其实方景玉没想骗卫元珊的，一切都是不得已。

差不多半年前，他还是个只会爬树掏鸟窝，用弹弓到处弹人的混小子。

方景玉是知州吕应弗的幼子，他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吕知州因为深爱发妻，所以让小儿子跟了亡妻的姓以表追思，而且还因为亡妻母族一脉子嗣断绝，同意让小儿子入了亡妻母家的宗祠，他也不知这一善举反而让他留下了唯一的后嗣。

方景玉出生后没多久，方家来了一个算命的，说方景玉的命格太软，不能在府上生活，得到乡下去养十年，才能长命百岁。

一开始方家也没信，后来几个月，方景玉总是莫名其妙的受伤，吕应弗想起算命的话，心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就是十年而已，十一岁的时候再把方景玉接回府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