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澜敛眸想了想,笑着说道:“舅舅是王大人的好友,如今王大人意外去世,舅舅帮着照顾他遗留的孤女,也是出于往年的情分。舅舅说过,等溶月到了及笄的时候,就帮她选个人家,将王大人留给她的那些钱财用作嫁妆,也算是她有个好的归宿。”
听谢听澜说完,王二夫人拢起了眉头,她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茶,说道:“溶月即便是到了及笄的岁数,定亲也太早了。这婚事是要慢慢相看的,知府大人未免也有些太着急了……”
她眼中明显带了一些不悦之色,“而且,溶月是王府的小姐,我知道知府大人跟大哥相交甚笃,也能理解他为溶月选亲是他的好意。只是这种事……就不劳知府大人操心了,我与夫君会让溶月自己选她满意的夫婿的。”
“是让溶月选她满意的夫婿,还是由你们夫妻、选你们看得上眼,再将溶月嫁过去呢。”谢听澜似笑非笑的说。
王二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的态度明显发生了转变,方才的温和变得有了锋芒,气愤的质问:“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谢听澜道:“我今日是来悼念王大人的,但我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你们夫妻俩做的那些好事。溶月如今被你们赶出家门,沦落的寄人篱下,你们夫妻俩还能如此冠冕堂皇,实在是可恶。”
站在她身后的毓秀惊讶的瞳孔放大,她偷偷瞥着谢听澜,心说小姐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八成是故意诈王二夫人的。
王二夫人听了谢听澜的话十分震惊,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气愤的站了起来,“清者自清,我们夫妻做的事,样样都对得起良心!倒是你们这些人,偏听偏信,几句谣言搞得我们王府乌烟瘴气——”
“二夫人的意思是,我们反倒还冤了你们不成。”谢听澜装作义愤填膺的模样,看着她道:“这些话都是溶月亲口告诉我的,她被你们夫妻俩逼的躲到青州府,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们夫妻俩敢做不敢当了?”
“溶月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王二夫人气急败坏,“她去青州府是为了要找知府大人,查出她爹遇害的真相!分明是你们这些人,听了外面那些无稽之谈,来我府上胡说八道!你现在就出去!”
王二夫人大口喘气,片刻后稍冷静了些,说道:“谅在你还是为了溶月着想,也还是个小姑娘,我不同你计较。下次行事之前,先将事情问问清楚!不要听了几句谣言,就来闹事。溶月若知道定也会不高兴。至于事情真假,你还是回去好好问一问溶月吧!”
王二夫人气的就要甩袖离开,谢听澜起身,三两步上去拦下了她,她神情缓和了下来,声音也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只淡淡在她身边说了句:“夫人怎就敢肯定,我不是问了溶月,才来府上质问您的?”
谢听澜的态度转变的太快,连王二夫人都没想到,她扫视了谢听澜几眼,无奈的说道:“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心为了好友,做出些没头没脑的事,我是能谅解的。我也知道现在外面那些有心人,传的话不好听,只要我们夫妻俩问心无愧就好,清者自清,我也懒的去解释什么。”
谢听澜看着她的眼睛,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只是这一刻,她身上发冷,不敢相信,青州府上竟然住着这么一个佛口蛇心的魔鬼,而且这一世被她发现了,那上一世呢?上一世的王溶月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