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晴是被一阵带着冰意的刺痛弄醒的,空气中弥漫着一阵药香。睁眼看到燕王正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脸上涂抹着药膏,不由一阵心惊。
她想转头,脸上传来刺痛,只能转动眼珠。还好,虽不知这是哪,至少没在牢房。
自己这是,被救了?她是如何被救的?
虽被打得半死不活,可自己能从一个普通技术人员升任到艺术总监也并非机缘巧合,敏感细致便是她最大的优点之一。那晚燕王进入地牢,凌亦琛与他面上表兄表弟很是关切,可背地里的暗波汹涌她还是察觉得到,他们表兄弟之间肯定有问题。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还没死这便是万幸。
只不过此情此景,让江幼晴心里摸不到底,看着他的黑眸略带惊慌。不难发现她重生的这个时代是弱肉强食的时代,更是强者为大的地盘,自己弱得跟小鸡子似的,还是老老实实地静观其变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保命符。
燕王见她一脸戒备地盯着自己,缓声说:“别动,刚涂好药。”
她倒是想动,如今这破布娃娃一般,她怎么动得了?安静地看着燕王给自己抹完脸上的伤,又低低说了声“进来”,就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转眼就到了床前,冲燕王行了礼便接过药膏。
江幼晴惊疑不定,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果真是……戏剧性大反转,看来应该是燕王救了自己。可是燕王……不也是原主的仇家么?
敌情不明,按兵不动。不管怎样,保命要紧。
燕王觉察出她的忐忑,冲她安慰似的一笑,盯着她的脸看了一圈,“放心,墨神医的药有奇效,脸上不会留下疤痕。”
C!谁在乎疤痕,她在乎的是活着!被淹时那种死前恐惧,被抽死时的那种冷痛,让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哪口呼吸不顺都会惹来杀孽,她真的死怕了。即便是活在人生地不熟的古代,也比没了强。只有活着才会有无限可能。
燕王示意女子给她涂药,自己走到窗前望着窗外。
墨神医,原主曾经的主治大夫,之所以称为神医是因为,非疑难杂症不治,非即死不治,非寻常不治。原主好像还有一堆他给的药丸,据他说各有神奇药效,什么忘忧啊,暂时修改记忆啊,乱七八糟一堆,应该在将军府,得想办法拿回来。
不知这燕王如何得到神医的伤药?
果然不愧是神医的药,抹上去冰冰凉凉很舒服。虽有帐子相隔,江幼晴还是能看到燕王修长的身形立于窗前,让她不仅琢磨着他的意图。
不知晕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显然地,是他救了自己。虽然好奇他为什么救他,又是怎么救下的她,但是庆幸的是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只是后面要该怎么做,还真是茫然啊。
药涂完,黑衣女子起身退下,燕王又坐回刚才的床边。
四目相对,江幼晴惶恐之余只感到满屏尴尬。嗯~眼前这人,算是她仇人还是恩人?说起来她此时的人生态度应该与原主保持高度一致,既然原主疑心这人心术不正,且将他化为仇人行列,那么这人应该算是她的仇人。
可,毕竟原主已逝,这人目前看来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思来想去,江幼晴决定,她要披着原主的皮,行自己的事。待确定是保住了性命,她会以彗星撞地球的速度远离这个是非窝。至于原主,逝者安息吧。
静默良久,被他盯的不自在到极点,她才谨慎地说,“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既然决定要远离是非,她自然就不会露出丝毫认识他的信息。
燕王颔首算是回答,一双美目深沉地注视着她,又是良久,江幼晴觉得自己快要僵化的时候,听他低声说:“是本王来迟了,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