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琛在芙蓉居,被叫回来的时候还嘟囔着:“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明天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凌亦然把奏折扔到他身上,他看完之后也是惊疑不定,最后讷讷地说:“这,这弄错了吧,我从不知道什么粮草的事。”
黄珉在一旁抹汗,凌亦然看着凌亦琛冷笑,“亦琛,你的人干出这等事,你看怎么办吧。”
“这…..堂哥,你说怎么办?吃都吃了,总不能……再吐出来吧。”他丝毫不怀疑这事是杨严干的,他手底下的人这种事干的多了,好处自己也没少拿。现在吃进去了再让他吐出来,不可能。
凌亦然听了直想踹他。
黄珉在一旁哭丧着脸说:“内弟,你这是在害我,在害你姐啊,你让我怎么跟朝廷交代,怎么跟皇上交代。”
凌亦琛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一万石粮食,我去跟姑母说,去跟皇帝表哥说,粮食被山贼劫了,卖了,钱花了不就得了,反正杨严也把山贼一网打尽了。”
黄珉听了怅然地吐了口气,他怎么就摊了这么一个岳家,他的满腹才华,他的远大志向,就被他们这么一口一口吃了。
“闽越那边怎么办?”凌亦然瞪他。
凌亦琛耸耸肩,无所谓地说:“还能怎么办,粮食被山贼劫了呗。以往没给他们拨过任何粮草,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好了堂哥,明日一早我就去见太后,你们就别管了。”
黄珉叹口气,郁郁地走了。
凌亦琛回去就命人去通知杨严,明日把粮草给他运往城郊大营。
杨严接到命令有些呆楞,粮食?他没见到粮食啊,拿什么交?于是写了分密报,如实说明了情况,让传令使又带回去。
凌亦琛接到密报当场就怒了,“md,这老小子长本事了,跟也还敢玩黑吃黑。来人,把杨严给我带来。”
杨严在家也琢磨这事儿,凌将军怎么会给自己要粮食,他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回头一想,坏了,肯定是朱宏明那老小子偷上了折子,把粮食的事扣他头上了。话说这么多粮食竟然不翼而飞,自己还去了青峰寨一趟,不会是朱宏明这老小子想黑吃黑,给自己下的套儿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是有罪也说不清了。他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暗道:真是笨蛋,光想着立功了,竟被别人设了套。现在的情况,别说还找不到粮食,就是找到了粮食凌将军也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凌亦琛狠毒的手段,他几乎都要站不住,连夜叫醒老婆孩子,拉着朱宏明给的金子和银子竟连夜跑了,丢官总比丢了命强。
派来抓他的人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这更加做实了杨严黑吃黑的罪名。
凌亦琛阴沉着脸,吩咐全力抓捕杨严,死活不论。想到明早还得去说服太后压下此事,他气得回到芙蓉居,找到花铃狠狠折腾了一番才罢休。
第二天花铃将此事报于楚天溟,楚天溟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
翌日散朝之后,凌亦琛直奔太妃的福寿宫,笑呵呵地拖着一件如意枕献宝似的说:“姑母,甥儿知道姑母离不开如意枕,这些时日甥儿亲自去各地寻探,终于又求得这件。姑母先凑合着用,等抓到那偷儿,甥儿定当将他碎尸万段。”
太妃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凌亦琛趁机把粮食的事说了,太妃闻言也沉下了脸,他接着说:“姑母,都怪甥儿御下不严,竟生出此等错事,甥儿正在派人抓他,等抓到人立刻命他把粮食归还户部。
可是姑母,您想想,这粮食是运往闽越的,如果谷家借着朝廷的体恤赢了这场仗,功劳可跟朝廷跟皇上没什么关系,闽越那边的人只会记得谷家的功劳,闽越天高皇帝远的,他们若真是起了异心,咱们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滴。
姑母,这谷家可是裕王的姻亲,他女儿七年前可是死在了裕王府。万一他们壮大了难免不想为女报仇,为江家报仇。
可是如果他们战败了,对朝廷也没多大的损失,我们还可以借着此事再……”他做了一个手切的动作,“那姑母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太妃仔细地听着,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扶桑小国再扰也不会成什么气候,可谷家不一样,如果真能取代谷家……
“嗯,行了,你这个坏东西,以后注意点,别让底下人把你卖了。皇上那姑母去跟他说,你就专心去办其他事吧,记住,越快越好。”
凌亦琛高兴地叩首:“甥儿遵命。”
……
完成抢粮行动,他们和王向南便分道扬镳回到了王府。出来和回去他们都是走密道,因为燕王府的门口早已遍布凌亦琛的眼线。
回到王府江幼晴去大门口现了个身,刚好遇到下班回来的楚天宸。
楚天宸笑吟吟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她也很开心,笑得眉眼弯弯,“没事,事儿办得很顺利,过来给那些眼线点个卯。”
楚天宸更乐了。
“天宸公子,你在门口做什么呢?”府门口抬过来一顶轿子,由婢女搀扶着下来柔柔弱弱的西戎公主。
天宸看到,冲他拱手施礼:“伊娜公主驾到,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通知一声。”
江幼晴在福寿宫见过她,只是当时也未细看,今日才看清这西戎公主竟也一身汉服打扮,长得倒真不错,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
伊娜也打量江幼晴,确实绝色。那日自福寿宫回去,扮成使者的允崇明已经将裕王府尤其是裕王妃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她。
她问楚天宸,“天宸公子,这位是江姑娘吧。那日相见也未曾说上话。”语气中与楚天宸甚是熟稔。
楚天宸转头对江幼晴道:“晴儿,你进去吧。”
江幼晴点点头,又冲伊娜公主点点头,转身往王府走。
伊娜身边的小丫头张口道:“站住!公子,这位姑娘好大的架子,竟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见到我们公主都不行礼。”
西戎公主的丫头想给江幼晴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此时又多出来一道声音。
“她在王府就是这个样子,本世子都不说什么,你一个贱婢又仗的谁的势?”冷得掉渣的声音自冷得掉渣的楚天溟口中飘出,他正从兵部回来。
楚天溟直接无视了伊娜冷眼看着江幼晴,“天晚了你出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