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书读完借阅的《九刑》,又在律法部分寻找。看到有一本新放的书,装订比较简单,他随意地抽出来浏览了下书名。
《律法白皮书》,名字很有意思,确实是白皮新纸。作者萧启,没听说过,墨色很新,应是刚写不久,想来是哪个书生写了放这里想让人看看的,他又把书放回了原处。
江源一边与人对诗一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秦言,见他又把那书放回去心中不觉失望,面上自是不显。
昨日见到这些内容,他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里面写的法规和处罚方式完整、齐全、合理、合情是他平生仅见,详细内容甚至列举了一些案例的处理方法,这些案例虽未听说处理的却是妙不可言,若是秦言看到这些内容,肯定会为之疯狂。
楚天宸则不顾天色已晚,连夜让人装订成册,先把几类的大纲一册放在文人墨客,就是刚刚秦言拿的那本,内容部分的册子都放在店掌柜那里,待秦言感兴趣,再吊足他的胃口后再单独拿给他。
这几天秦尚书无事就来文人墨客,已经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由此在朝廷中也引发了一股读书热潮。
这几天来文人墨客喝茶看书的在职官员明显多起来,让那些寒门学子一时噤若寒蝉又忍不住想向他们靠拢。但更多的是异常兴奋,他们从未想到一朝一日会和他们在同一屋檐下读书品茶。
也有些无功名的书生鼓足勇气企图上前攀谈,有的官员性情随和,倒也和他们聊两句,不外乎知识层面的问题,但也够他们高兴一阵了。
想直接和秦尚书攀谈的,都被他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打击回来,因此秦尚书周围一立方米,连只苍蝇都没有,他连跟那些官员打招呼的性质都没有,一心扑在书籍上。
江源看着秦言一直在书架前流连却再也不看那白皮书不免有些着急,又不能表现出来。对方是刑部尚书,刑侦的专家,自己又不能冒然上前引导一下又恐被他察觉出有目的,这种感觉像被心里有只小猫轻轻地挠,痒又无可奈何。
转悠了半晌,好像没找到合口味的,终于秦尚书又拿起了那本目录式大纲,且翻开看了几页看了看,从随意到认真,再到渐渐地眼睛放出光彩,开始用手指指着一行一行地看。
江源悄悄松了口气,成了。
他对面慕名而来与他对诗的年轻人见大名鼎鼎地冯远竟对着自己做的诗露出微笑,心中一阵激动,“先生,学生的诗可还入得了先生的眼?”
江源点头:“太好了!”
那书生士气大振,提笔唰唰唰一连写了好几首,恭敬地请先生指教。
江源接过纸张,冲书生笑得及其和善,余光看着秦言去了掌柜那里,脚步也很是急切,于是便留意着他们的谈话。
秦尚书一说话,满室散发着一股威严感,“掌柜,此书从何而来?”
掌柜职业性地满面笑容又带着一丝紧张回道:“大人,这本书是昨儿个一位年轻的客人拿来的,说是放在这里让学子们看看有没有不足的地方。本来我是不同意的,我们这不是什么书都放,可那年轻人说,若是三日内还没人看他就过来拿走。嗨!那孩子说的真诚,文人墨客这方面的书又少,我就暂时放在那里充个数了。怎么大人,难道此书有不对的地方?”
许是发觉自己太严肃了,秦言放缓了情绪:“没有没有,掌柜无须紧张,此书写的甚好,竟是一年轻人所写?”
“据他说是的。”
“掌柜可否联系到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