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看着她眼中的恐惧与惶惶不安，想起安南的叮嘱：“记住，没事不要打扰她，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说话便不说话。你们什么都不准问，什么都不准打听。”

“姑娘，在下唐突了，实在是抱歉。这本是你和郡主的事情，在下无权过问的。”

江源歉然有礼的道歉，董心兰只是难堪地低着头，眼中泪水直转，却被她坚强地控制在眼眶。

这状态让江源一下子明了她肯定遭遇过难以回首地过往，凭自己的阅历，几个可能在他脑中形成并被他一一过滤着。

董心兰双手在袖中紧紧地攥着，抬头冲江源扯出微笑，“没事的，江先生，都已经过去了，安南告诉我要勇敢地面对未来。其实我明白你对他的关心，你放心，就算我帮不上她的忙，也不会危害到她的安全。”

看着这个眼中泪水还打着转，却故作坚强冲自己微笑的姑娘，江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要知道他除了那么几个重要的女性，对其她人一向也是没什么同情心的，今儿个面对董心兰，倒是让他产生了一丝同情。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有家不能回，只得以这样的方式回家看看。

到了尚书府，江源递上拜帖。

礼部尚书董方州疑惑地看了看帖子上燕王府几个鎏金大字，“燕王府的诗书先生来拜访我会有什么事？难道是燕王……快快有请。”

江源和董心兰别带到会客厅。

一路上江源很仔细地关注董心兰的举动，离尚书府越来越近，她的脸色便越来越苍白，现在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凄楚样子，让领路的小厮都不得不关注到她了。

“董姑娘，你没事吧？”江源忍不住小声提醒。

面对他的提醒，她回了个及其难看的微笑，“我没事。”

江源谈了口气，真是个倔强的人，他故意大声说，“你的脸色很差，是哪里不舒服？要不然我们改日再来？”

“不用，我只是……想到了往事。”她掏出手绢，蘸了蘸眼角，整理了一下情绪，动作优雅地走进会客厅。

“董尚书，冒昧打扰还请见谅。”江源脸上挂着文雅客气的微笑，冲董方州深深施礼。

“无妨，本官与冯先生素无来往，今日突然到访定是有什么要事？”

董心兰偷偷看着父亲，听着没想到说话做事一向温和婉转的父亲如今的语气竟如此不耐和直接，她不由心酸，自己的事无可避免地影响到了他。父亲尚且如此，那母亲呢？听安南说他们对外宣称自己陪母亲养病，母亲是否真的病了？

“呃……是有些事情……”江源眼角扫过董心兰。

“尚书大人，是小女子得了王爷的允许让先生陪同前来。”董心兰上前纤纤行礼。

“夫人是？”

因为董心兰的年龄关系，安南给她易容成一名小妇人，所以董尚书才会喊她夫人，董心兰却听得心潮翻涌，眼眶又是一红，竟无措地看向江源。

江源接收到董心兰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她看自己做什么。

董尚书却领会错了，人是冯先生带来的，既然是妇人，自然就是冯先生的夫人了。

“冯夫人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