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邵从刚一开腔,就对上了沈轻灵那冷冰冰的眼神,于是又只能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等她这手头的活计忙完。
这一画,就是足足半个时辰。
“说吧。”沈轻灵举着新画出来的地图吹了吹,目光转为温和,柔声问:“六个什么?船上有六个与萧齐月有关的人?”
“六个人。”邵从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照你的吩咐,在下头转了几圈,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像是在等谁,所以留了个心眼,混在人群里看他们的动作。”
刚开始,这几个人还耐得住性子,但邵从发现上层客舱送出来一卷带有血腥味的草席时,那几个人都有些慌了,时不时交头接耳,时不时抓耳挠腮。
等到后来萧齐月下楼梯时,其中一个较为稳重的男人鼓起勇气,悄悄过去去找了萧齐月。再之后,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那男人面带喜色地回来,与其他人密谈了一会儿,就四散分开了。
听邵从这么一说,时间就应该是在萧齐月杀人之后。
“死的是上层客舱的这位。”她提笔在吴姓男人的房间上画了个叉,又解释道:“杀人者确是萧齐月,但底下那几个慌乱的,可能与萧齐月无甚关联。”
邵从听得愣了下,抬手挠头,不解地问道:“无关?那他们为什么那么慌张?萧齐月又为什么要杀这个人?”
经由沈轻灵的手重绘出来的地图,要比原本小巧许多,但大致方位不错,姓名也都凭着记忆,一一对应写上了,此时用作详解十分合适。
至于那底仓的货物详尽,沈轻灵现在不想管,也不能去管。
帮着把萧齐月解决,是她目前唯一力所能及的事,至于萧齐月手底下的人有没有与朝廷里的官员勾结,有没有偷卖新粮,那是朝廷要去查的,与她无关。
“你见到的那个死了的人是效力于萧齐月的,他一直在为萧齐月秘密采购粮食。”沈轻灵一手托腮,一手屈指敲了敲桌子,说:“但他将所购粮食昧私,触怒了萧齐月,才叫萧齐月直接清算了他,将他的皮剥了下来。而下层客舱的几个男人,应该是与他一伙,因为知晓他被清算,才那般慌张。”
血腥的事,沈轻灵不欲细说,转口又道:“姑且不谈这几个人,除下层的人以外,我现在尚不能确定上层还有没有与萧齐月有关系的人……所以,你觉得目前可行的办法有哪些?”
她想要尝试着引导邵从去思考。
但邵从显然没想那么多,只啊了声,拧着眉头说:“那不如先把萧齐月抓回来,你不是找柳修文要了迷药?迷倒了便是。”
这法子,也不能说不对。
沈轻灵叹过一口气,敛眸拨了拨身边黄纸抱着的药粉,解释道:“底下那几个人,你直接杀了投河便是,这药包嘛……你替我送给一人,让他下在半个时辰后的饭堂晚膳里。”
邵从猛然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你,你这是要迷了所有人?”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说:“可你这点儿药粉也不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