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轻灵松口,薛玉神色大喜,连忙接话:“那还请沈娘子将那底仓图借给在下。”
底仓图?
沈轻灵眨了眨眼眼睛,不太懂薛玉的意思。
看沈轻灵面有疑惑,薛玉又解释道:“便是你从莫老大的密阁里出来的时候,带出的那份地图。那地图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底下乃是火纹账面,透火一瞧,便能知晓这艘船底下的底仓内装载了哪些东西。”
饶是薛玉解释清楚了,沈轻灵也没有做出动作。
她清楚自己一路上对地图是护得严严实实,薛玉不应该看到她从莫老大那里带走了什么,再转念一想,她后来见的人里,不可能有走漏风声之人。
“薛郎君是从何得知我带走了地图?”沈轻灵皮笑肉不笑的直接问道。
薛玉恍然,打着哈哈后退了几步,回答:“沈娘子误会了,并非在有意窥探沈娘子,而是奉哥告诉我,密阁里已经没了地图。当时进出莫老大密阁的只有你,所以我才会猜测底仓图在你的手里。”
又是奉哥。
“不知这位奉哥是何许人也?”沈轻灵又问。
“船上的二把手,易奉。”薛玉指了指暗门,说:“爱财如命,见钱眼开,但凡是水上的事,但凡你能开得起价,奉哥便能帮你把事办妥当。”
之所以薛玉会上船查案,也是因为从易奉的手里买到了消息。
“如此……”沈轻灵解了袖摆的盘扣,从中取出地图来,却不递出,只是捏在掌间,“就是不知道,薛郎君为何会查这案子?按理说,薛郎君该是白身,而令尊要是查案,可是得有圣渝的。”
此次都是沈轻灵在问。
轮到沈轻灵回答时,她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含含糊糊的敷衍。
偏偏薛玉这七巧玲珑心宛若不察,仍旧笑眯眯地回答:“是,原是该有圣渝,但这案子不是官家动了心思要查的,而是殿下,所以也就不曾在明面点破,只是着家父暗中行事。”
太子?
沈轻灵一愣,有些没反应得过来。
如今坐在太子位上的,是大皇子李宸。
前世李宸在太子位上坐到第十年,也就是元德五年的时候,感染了风寒,最终重病不治,薨了。因着离世及时,这位倒是在兄弟间一直保持着好名声。
但沈轻灵不光知道这些浮于表面的事。
她还知道李彧最是敬重李宸,到后来李彧登临大宝时,还屡次追赐李宸,更不顾大臣阻拦,几度为李宸大修陵墓。
素来有面殿下之称的李宸不会突然提出要查粮仓,最有可能的,还是他身边的人的提议,这个人在沈轻灵看来,极有可能是李彧。
所以,李彧也跟她一样?
如临大敌的沈轻灵脸上展露出难以言喻的森冷,一旁的薛玉诧异于她气势的变化,又暗自记在心中,悄悄揣测。
“我大概清楚了。”沈轻灵意兴阑珊地将手里的地图交给薛玉,其后耷拉着眉眼,坐去桌边,“除了地图,薛郎君还要什么旁的?若没有,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