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仪在决定着她与陈煜的逃跑路线,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酒楼茶馆的伙计作证说见过他们,而几相比对,不难得到秦令仪是个喜好铺张奢华的人。”
说完,沈轻灵将最后一张画像举起来,展示给任韶明看。
如果说之前的任韶明还有些不满沈轻灵,那么在看过沈轻灵的画技,听过她的思考方式后,任韶明心底那最后一丝的偏见也消失了。
他很顺其自然地起身过去接过沈轻灵手中的画,说:“陈煜和秦令仪二人,那我就照你所说的吩咐下去。薛五呢?我想听听沈二娘子对薛五的看法。”
任韶春在一旁下巴都快跌到地上了。作为家中老三,不管任韶春做什么,从来都是挨揍挨骂的那个,可极少见过大哥这般和颜悦色。
“想知道为什么吗?”老蒋在后头用手戳了戳任韶春,又凑近前,抬手掩住口鼻,“小三郎,这小娘子厉害的嘞,漂亮不说,说话严谨缜密,一言一行都能正中大郎君的心哟。”
“怎么说?”任韶春不耻下问,拉着老蒋躲到角落里嘀咕,“我听着也就是普通的分析吧?虽然沈二娘子的确很聪明,很厉害,可大哥不是最讨厌旁人越俎代庖吗?”
噗呲。
任韶言跟过来,听了半耳朵后,没忍得住,笑出了声。
“大哥的确讨厌越俎代庖不假,但看他这样,聪明人明显不在其列。”任韶言抄着手倚墙站好,说:“我比较担心的是,这样伶俐的小娘子,你如何能掌控?”
哐啷。
有些手足无措的任韶春一脚踢到身侧的罐子,顿时将所有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老蒋,很闲?带着画像去正厅找知州大人讨要文书,然后速速与其他地方的府衙联络,争取今日能将这两个祸害缉拿归案。”任韶明扫了眼墙角三人,拍案说道。
沈轻灵忙从画纸底下抽了张写满了字的纸出来,一并递过去,说:“这上面我标注了需要注意的点,若发现他们二人的踪迹,不可在有无辜路人的情况下动手。”
老蒋愣了愣,点头道:“是。”
这位娘子的态度与气势,让老蒋有一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于是他赶忙接过去,匆匆与任韶明三人告辞,领着外面等待的衙役们一溜烟似的跑了。
任韶明对原形毕露的沈轻灵倒是没有任何芥蒂,依旧淡然自若地与她就犯人一事上商讨,连两个弟弟出门去了,也没有察觉。
那两个出门的,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沈轻灵。
他们二人捧着旷野的那份卷宗,往前厅那儿走,路上还多看了几眼,互相交换着对案子的意见。
也多亏了沈轻灵,任韶言意识到犯人日常的生活细节中,其实隐藏着很多破案的关窍。这些平时最常见,也最容易被忽视的细节,如今发着光呈现在他面前,给他带来了前所未见的视野。
沈轻灵不清楚这些,她知道任韶言与任韶春是递卷宗去的,却不知道自己为他们带去了怎样的新的思考。
“沈二娘子对查案好像很有心得,有想过在府衙办事吗?”任韶明非常直白地问道。
李朝并不是没有女官,文宗朝时甚至出过女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