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
不光是沈轻灵觉得可疑,任秉义也是一样,无奈任秉义并未从中查出什么端倪来,所以也就只能带着那封信回衙门定案。
再回过头来看旷野。
作为凶手,旷野虽然一直否认自己杀害了周陈玉,可他一不否认自己去过城郊,二不否认案发现场的那柄刀是他自己遗落的。
用旷野的话说,他折返回去,是因为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蒙面人。而就在旷野跟踪那蒙面人时,不知怎的,竟是着了迷药,不省人事了。
等旷野苏醒,已经是翌日一早。
他这时候昏昏沉沉的,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刀没了,也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有多处伤口,爬起来就踉踉跄跄地回家了。
旷余香的口供与旷野的倒是能对上。
可旷余香所提供的那些细节,并不能证明旷野的无辜。
“重说一遍,你与周陈玉商谈是在几时?当时可有旁人在场?或是有什么人经过?”沈轻灵瞥了眼旷野,出声问道。
跪着的旷野有些惊讶于提问的不是任秉义,犹疑过后,方才回答:“戌时见面,亥时离开,期间只有那四个护卫在,并没有其他人。”
活下来的那两个护卫落了残疾,躲去了乡下栖身。在他们的口供中,当晚,旷野与周陈玉闹了个不欢而散之后,周陈玉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一侧的凉亭处坐了一会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蒙住了口鼻的旷野折返而回,对毫无防备的五人痛下杀手。
“城郊每十里一处凉亭,一共十处,你们约在哪一处?”沈轻灵又问。
旷野有些茫然,他不懂这小娘子是出于什么目的才问这个,不过还是立刻解释道:“小的约的并非凉亭,而是城门往东的歪脖子树那儿。只不过与周员外见面之后,他临时改了主意,与小的边走边说,才走到了凉亭那儿。”
怕沈轻灵误会,旷野急忙又说道:“当时天色较为昏暗,小的又有些急躁,根本没看清走的是哪个方向,并不是有意隐瞒。”
也就是说,当时旷野是被周陈玉引导着,往凉亭的方向走。
“据周琅环所说,你在事发前,曾多次骚扰她,想要通过她与周陈玉商谈?那信也是你交给她,然后求她转交给周陈玉的?”沈轻灵继续问道。
问题都是口供上已经有答案的。
任韶春听着听着,有些犯困,便倚着自家二哥的肩膀,开始打起了瞌睡。
堂上任秉义一看三儿子这般懒散,不由得眉头紧皱,动了动手,示意任韶言把这小冤家带回去,免得破坏了府衙的威严。
可真把任韶春喊醒了,他又不肯走,宁愿掐着大腿也要留下。
“我得学学,沈二娘子这般聪慧,办案如此老道,我肯定能学会到不少东西。”任韶春觍着脸冲父亲一笑,转头与二哥碎碎念,“二哥你给我解释解释,沈二娘子为何要问这些府衙已经问过的?”
任韶言百般无奈,只能压低声音回答:“同样的问题,不同的时候去问,不同的人问,都可能得到不同的答案。如沈二娘子,想来就是为了观察旷野回答时的神情,才会重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