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任韶春这么早跑过来的另一个原因。
“如今是赵通判在接手旷野一案。”任韶春从怀里摸了份卷案出来,递去沈轻灵手里,继续道:“赵通判是前任扬州知州刘继安的学生,若全盘由他来定夺,这案子最终恐怕还是得死咬旷野。”
原来如此!
难怪当年任秉义审理过的这案子最终还是定死了旷野,其中保不齐就有赵毅的功劳。关键是,如果任秉义如此回一样诸务操劳,那他的确有可能被旁人引导、糊弄。
结果沈轻灵还没来得及厘清自己的思绪,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撞开。只见旷余香泪流满面地跌进来,接着扑通跪倒在任韶春面前,又开始了磕头。
“这位是……”任韶春瞪大了眼睛,有点儿没搞清楚状况。
沈轻灵一个眼神过去,映秀与平娘就赶忙将旷余香给扶了起来,好不容易把情绪激动的旷余香安抚了,沈轻灵才转头对任韶春解释道:“这是旷野的女儿。”
任韶春哦了声,眼眸一转,侧身对旷余香说:“旷小娘子且安心等候消息,有我们在,必不可能让你父亲的案子出现冤屈。”
旷余香的身体并不好,激动之下,两眼一翻晕了。
平娘和映秀见状,一个飞快地将人抱去床上,一个则小跑着下楼找大夫。
“你们与这旷小娘子关系亲密?”任韶春观平娘和映秀的神色,先入为主地说道:“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她父亲这案子其实有些悬。”
后一句话,任韶春将声音压得极低。
继续在这儿商谈,沈轻灵担心旷余香苏醒后会继续激动,便干脆知会了映秀一声,然后拉着任韶春出了客栈。
正巧邵从叼着根麦子草在街口晃荡。
“二娘子这是要去哪儿?”邵从呸掉嘴里的草根,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朝沈轻灵走来,“我哥和福叔一起去城南了,听说那里有两间铺面正在售卖。”
等走近了,邵从开始打量任韶春。
“这位是扬州知州任秉义的三郎。”沈轻灵向邵从介绍任韶春,末了又转头对任韶春说:“这位如今算是我的门客,食俸禄的那种,邵从。”
邵从可听说过任家三郎的作风,当下挑了挑眉,不太友善地回道:“原来是任三郎君,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任韶春自知自己在外没有什么好名声,当下嘿嘿两声,自我辩白道:“邵小郎君过誉了,任某现在随沈二娘子一道,于其身侧边学边看,往后要请多指教了。”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僵了一会儿的邵从耸着肩,说:“二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不过在下会点儿拳脚功夫,收拾收拾渣滓该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乎,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他们三人一路行至府衙门前,由衙役领着去了通判厅,便瞧见那位赵通判埋首坐在正位上,奋笔疾书着,全然没有发现外人入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