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从的上一趟镖,是满满一镖箱的黄金。”邵英长吁一口气,敛眸将起了自己的故事,“当时我们负责将镖箱押往会州,随行的还有镖局里一流的镖师。”
看上去只是黄金之物的押送,真等邵英和邵从上路,他们才发现自己的这趟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先是隔三差五地出现劫镖之人,之后连露宿的客栈都变成了黑店,到了会州后,连接应的人都死于非命,雇主也就不见踪迹。
抵达会州的第三日,邵从和邵英被人下了药。
待到他们醒来时,镖箱已经消失不见,而雇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雇主当然痛斥了邵英一番,且拒绝支付余下的款项,说除非邵英将镖箱寻回。
依着下药者的蛛丝马迹,邵英历时半年,总算是寻回了那一箱子的黄金。然而邵英将东西物归原主时,雇主却说,藏在镖箱里的一封密信没了。
“那位员外郎说,密信事关多年前的一桩盐纲被劫之案,如今线索丢失,必要我和阿从担责。”邵英说着,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疲惫,“后来,镖局的弟兄们查到,那雇主与鸳鸯大盗是一伙的,也正是他另外雇了鸳鸯大盗来劫镖。”
整起事件,只是自演自唱。
“确定了是那雇主的计谋之后,镖头便让我们赶紧离开汴京。他说这事看上去只是我们两个镖师的事,实际上跟官府少不了干系。那个雇主更是放话说,要拿我们两个去汴京府衙问罪,要让官家砍了我们的头。”
沈轻灵眯了眯眼睛,手指拨弄着空茶盏,低声说道:
“那人雇了你们,又让鸳鸯大盗劫了你们,目的就是将密信通过劫镖一事,成功纳为几物,可为什么最后密信经由鸳鸯大盗的手,到了元三娘的手里?”
还只要两百两。
她这时候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嘴里嘟囔着的,不过是自问自答罢了。
“问题还出在交古字上,密信如果就是那根棉线,那鸳鸯大盗只怕根本不识得。”
“可雇主为什么没能拿回东西,反叫鸳鸯大盗卖了?”
疑点太多,以至于沈轻灵想得单手扣紧了茶盏,捏得咔咔作响。
邵英观察着沈轻灵的神情,在沈轻灵回神时,说:“当时鸳鸯大盗应该是受了伤,镖局里的弟兄险些就抓到了他们,可惜最后他们还是被人救走了,全城搜捕都没搜到。”
“估计也是就这样,鸳鸯大盗才没能和那雇主接上头。”沈轻灵哦了声。
“我们逃也似的将名牌挂在外头,寄希望于谁能远行,正巧就让二娘子你雇上了。”说到这里,邵英拱手向沈轻灵抱拳一礼。
“回家吧。”沈轻灵起身掸了掸袍子,留下茶钱在桌上,“盐纲这东西是大事,现在有薛玉来查,你我也算能高枕无忧了。”
话里话外,充满着对薛玉的信任。
“二娘子……”邵英跟着起身,略带犹疑地问:“你与薛郎君不过几面,但你似乎很相信他的能力?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