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薛玉,如今薛玉从她这儿拿走了冠羽棉丝,就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到关键时刻,不怕薛玉不搭把手。
更何况,只要不是沈曾亲至,沈轻灵就根本不惮分毫。
许嫣不过是她素未蒙面的继母,倘若许嫣急着将她嫁出去的消息外泄,那许嫣以后在汴京可难有什么贤妻良母的好名声了。
前世沈轻灵在沈家时,明面上没受过半点委屈,也是因为这点。
“二娘子,怀安阁那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过些日子就能开业,您看除了这些之外,还要请哪些人?”毓香捧着红册子从里面走出来,正好瞧见映秀在哭鼻子,忙改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二娘子您没事吧?”
沈轻灵捏着帕子给映秀擦了擦眼泪,转头又接过毓香手里的红册子,边核对边说:“你映秀姐姐是在担心我,但你们大可以放宽心,就算那些人最终会找到扬州来,也不是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小日子过好。”
能被沈轻灵第一天邀请到酒楼的,无非是那些个旧识。其他人收到东西,都欢欢喜喜的,只有柳修文愣了好一会儿,还反问送请柬的映秀,是不是送错了人。
映秀抿唇笑着摇头,答道:“二娘子说,您兄长的事已经在府衙挂上号了,若有小心,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在此之前,请您安抚好家中长辈,届时可以请他们一道莅临怀安阁。”
柳修文这连日来惴惴不安的心,顿时被安抚。他连忙拱手向映秀致谢,又亲自将映秀送到了门口,接着便转头琢磨送什么礼物去了。
可所有人期待的这次怀安阁开业,却没有如期举行——
有人在开业前夜,以臭鸡蛋搅和着粪便,糊了怀安阁满墙满门。
其味冲天,恶臭盈室。
“我去找他算账去。”邵从提着剑就往官道上走,眼神冷到了极点。
“我也去。”福叔气势汹汹地随邵从一起起身。
邵英赶忙一左一右,将人捞回来,说:“你们去找谁?找杜承余?可不一定是他做的,你没凭没据,能拿他怎么办?哎,这事还是怪我,昨夜我要是过来守着就好了,眼看着要开门,也不差那一晚上。”
正是因为怕有人过来捣乱,所以前几天晚上,邵从和邵英都是轮流在怀安阁里打地铺。还是平娘看这天越发的冷了,劝他们回家睡,昨夜才让人趁虚而入。
“是我不好,我就算劝两位郎君回家休息,也应该自个儿过来接替才是。”平娘绷着脸,目光落在沈轻灵那平静的脸上,心疼得直抽抽,“您回家歇着吧,这边奴婢来收拾就好,好在现在时候还没到,客人那边由映秀和毓香去通知一下就好。”
映秀哪里还能办事,她这会儿都哭成了个泪人儿。边哭,她还边卷着袖子,朝怀安阁走去,“奴婢这就清理了这些污秽,二娘子您先回避,待到明日咱们再开业也是一样。”
毓香在偷偷抹眼泪。
为了怀安阁,她们每一个人都卯足了劲,连吃饭睡觉都想着要如何布置这里,如何调整哪里。谁成想到了临门一脚时,竟成了这般模样。
“先不急。”沈轻灵走过去抱住映秀,让映秀能在自己怀中痛快哭出声来,“的确,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怀疑是杜承余干的,也不可能找他算账。”
“那难不成,这事就这么算了?”毓香不服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