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受伤了?”沈轻灵发现任韶言的胸前有大片血污。
任韶言摇头,解释道:“不是,是陈怡安的血。她舍身保住了这个活口……”
“人怎么样?”沈轻灵问。
从血迹的晕染程度来看,陈怡安只怕凶多吉少。
果然,任韶言叹了一口气,说:“不知是谁在陈家放了一把火,搞得外面十分混乱……等大夫赶到时,人已经没了气。”
尽管任韶言不待见陈怡安,却不能不佩服她如此决绝赴死的信念。
“对了,她临终前,托我转达一句话。”任韶言补充道。
“什么话?”
“她希望你以后能保陈家一次,让陈家不会因她而平白受什么牵连。”
如此一来,陈怡安算是利用自己的性命,给陈家换取了一份承诺,毕竟沈轻灵之前答应保陈家安全,指的是仅仅从耶律余哥手上保下陈家人的命。
沈轻灵唏嘘地再看了一眼任韶言身上的血迹,说:“她倒也是一片真心对待陈家。”
“幸好有她,不然我今天还不好交差。”任韶言感慨道:“当时我有些自得,认为自己身手高他一等,差点儿就掉以轻心了。”
尤其是在那个环境里——
陈家处于一片火海之中,燥热、烦闷,任韶言分不清自己是中了迷药还是打上头了,总之他在被陈怡安的血糊了满身后,才猛然回过神来。
火灭之后,陈家人还没来得及庆幸劫后余生,就惊闻陈怡安死讯,转而陷入了浓重的悲伤中。
因为见识过沈轻灵审讯手段的厉害,所以任韶言在绑好死士后,赶紧让弟弟满大街找沈轻灵去了。
“大哥呢?”沈轻灵左看右看,也没看见任韶明的身影。
“大哥跟着赵通判去丹阳了,好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确认一遍。”任韶言回道。
丹阳?
沈轻灵挑了挑眉,那不是薛玉提到过的地方?想来应该是粮仓或是粮账有什么新发现。
“对了,当时你们托我寻的东西,如今应该是在我一个熟人的手里。”沈轻灵正好想起了粮账的事,“他拿着稳妥,等眼前这些事了结了,我再找他要回来,或者直接让他烧了。”
“好。”任韶言信任沈轻灵,也不多问,指了指身边的死士,说:“还得你来,就怕你嫌弃这弄脏了手,所以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沈轻灵摆手道:“我要是嫌弃,还会巴巴地跟着三郎过来?”
和审陈怡安那次不同,这回算得上是正式堂审,规矩就得正经照朝廷的来。
然而沈轻灵并非官府众人,由她来提审要犯,任韶言和任韶春就必须旁听,另外还得捎上两个判事记录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