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雪团醒来,发现他是在自己温暖的窝里。
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早已下床了。
他轻哼,心道: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小爷就原谅你啦~
下一刻,被一双小手抱起,“雪团团,走喽,吃饭饭去喽!”
星阑的手上已经戴了一副兔毛手套,这是傅丹朱临时先给他赶出来的。
她针线活不错。
傅丹朱正在院外给盛倾戴上围巾,听见星阑的说话声,连忙叮嘱他道:“星阑,你不能这么高兴。”
小孩眨了眨提溜圆的眼睛,“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失去参加丧宴。”
“丧宴是什么呀?”
傅丹朱:“……就是那户人家有很亲很亲的人不在了。”
“你想想,如果阿姐不在了,你会这么高兴吗?”
星阑看了她几秒。
而后当即便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丢掉猫猫,飞奔过来抱住自家阿姐的腿,“不要不要!”
傅丹朱连忙将他抱起来,“好了好了不哭了,阿姐在呢在呢。”
盛倾也皱眉道:“你举的什么例子。”
不管怎么样,星阑总归是从要去吃席的欢乐中抽离出来,眼睛红红的,一副哭包的模样。
三人一同出门,留琳琅和雪团在家。
他们出门的时间不早,等到达东头医馆时,已经近正午了。
昨日还冷冷清清的医馆今日显得分外喧闹。门口人来人往,互相打着招呼。
后厨有咣咣咣切菜的声音,一共十张桌子,摆在四合院中间,堆着从各家各户租来的百十张凳子。
其实丧宴就那么回事,孝子贤亲哭声悲痛欲绝,宾客只觉得吵闹,唯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开席,是否吃够了本钱。
傅丹朱和别家一样交了五百两礼金,带着一大一小落座。
盛倾平日里深居简出,这算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人多的场合。之前在祠堂那次,浑身都是泥巴,并没有人看清,但这次不一样。
才落座没多久,傅丹朱就明显感觉到好多赤裸裸的目光落在盛倾身上。
“一直听说盛家那是个病秧子,没想到人长这么俊!”
“是啊,简直就跟个神仙似的。而且看着也不像病得只能靠药罐的样子,这到底是谁传的?早知道当初就让我闺女嫁给他了,总比抽签配给那个老光棍好!”
“你想得美!人就算身体不行,那也不可能看上你闺女呀!”
……
这些议论声和指指点点的声音傅丹朱自己听着都觉得不舒服,她扭头看了眼盛倾。
他面色未变,眸中水波不兴。傅丹朱微微一怔。
与此同时,在他们隔壁桌,一身白裙、头戴白花的傅莹素冻得发抖。她身旁是母亲徐氏和未婚夫宁晚萧。
傅莹素原本是不怎么愿意来的,秦元飞和她非亲非故,她干嘛要来送丧?
但是一听秦青葙说会邀请全镇人的时候,一个疯狂计划便在她脑海里形成。
盯着傅丹朱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和周围的议论,她心中嫉恨滋生。
一个父母双亡的野丫头,凭什么有那么好看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