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凤无涯艰难地开口,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场面安静得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八皇子……”最户,还是楚若率先打破了僵局,但她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凤无涯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什么都不用说,楚若,我都能明白,我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痴心妄想罢了。”他害怕,害怕会从楚若口中听到更残忍的话。
楚若顿时感到有些不知措:“八皇子,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声音就慢慢地隐了下去。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竟然会说出这般话来。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凤无涯。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一阵笑声从楚若的头上传来。
她微微一怔,心忽然咯噔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了释怀的笑颜。
“八皇子……”
听到楚若这声呼唤,凤无涯眉头一皱:“楚若,如果你真心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再叫我的名讳了,以后你还是直接叫我无涯吧?”这个皇子的身份好像把他们之间隔得好远好远,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距离感。
“这样不是很好吧?”楚若有些为难地开口问道。不管怎么说,凤无涯毕竟是名货真价实的皇子,如此般直接呼他名字,会不会有些大不敬呢。
此时的凤无涯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他迟疑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那好吧……”
凤无涯听到楚若答应了,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楚若动了一下头颅,寻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继续躺好,道:“那八皇子……不,无涯,你能给我说说你的事吗?”
在这荒芜人烟的密林里,找一些话题随便说说也许不算太无聊,这样起来,时间似乎也会过得快一些。
“那你想听什么呢?”凤无涯伸手把因为楚若乱动而弄乱的披风往里掖了掖,把她整个人都盖个严实。
楚若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箭术会那么好吗?”
白天的时候,她早已被凤无涯神乎其迹的箭术给折服了。她猜测,他的箭术绝对不是在皇宫里就炼成了的,因为她记得皇上好像也对此事曾经表现出一幅惊讶的表情。
凤无涯听了就笑了笑:“其实这也没什么,练得多了,自然就谆熟了。”言语之间,他显得有些避重就轻。
楚若挑了挑眉,明显对他的答案不满意。
如果按他所说,练得多就能练好,那么她相信皇宫里的皇子们练箭的时间也不会比他少,可他们为什么就比不上他呢?
如果说他天赋凛然的话,那也说不过去,因为就在还没离开皇宫的时候,他也没表现出多大这方面的天赋来呀。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楚若微微侧头,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假装不满道:“八皇子,你这是在推诿我吗?我要听最真实的。”跟她耍这招?也不好好想想,她楚若是什么人,会这么容易就让他给忽悠过去吗?
“……什么都瞒都不过你。”凤无涯见自己的小计谋被楚若识破,露出个心虚的笑容,然后便跟楚若说起了他的一段经历。
五年前,邻国来兵侵犯,年仅十六岁的凤无涯接了皇命第一次带兵出战。经过了万全的准备,凤无涯带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经过长途跋涉,最后来到了一片渺无人烟的沙漠,但他们却发现水源早已没有了!然而,要到达敌国,就必须经过这片寸草不生的荒漠。而在这片沙漠上行走,最重要的就是水源。
望着那被毒日晒得冒烟的沙漠,众人早已干涸的喉咙更是喷出火来,就连眼睛也开始枯涸。由于干渴过度,士兵们的神情开始迷离,原来还算稳定的脚步也慢慢沉重,就如带上了一把重重的伽锁。
凤无涯望着一班蹒跚的士兵们,心里也焦急万分。他自己也是口渴难耐,但是这一边无际荒漠除了滚烫的热沙,就再也不见任何东西,要寻找水源谈何容易?
走了不久,早已脱水的士兵们再也坚持不住,东倒西歪地倒在了金黄色的沙砾上,干燥爆裂的嘴唇显示他们那时是多么需要水源。如果再找不到水,他们就会活生生渴死在这荒漠上。
渴死事小,丢脸事大。他们这只是一班在刀口上舔生活的武夫,死不足惜。
可是他们这次是领了皇命出兵剿灭来犯的敌国的,这还没到目的地却被渴死在路上,这要是传了出去,敌国又会怎样看待他们大亚王朝?或许也会因此而更加肆无忌惮吧?
凤无涯也没有想到他第一次带兵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心情虽然极度郁闷却也无可奈何。座下的马儿或许也感觉到了主人的心烦,低沉地嘶吼几声。
却不料,马儿的嘶吼声却引来了饥饿的秃鹰!
黑压压的秃鹰在他们的头顶不停的盘旋,发出令人心惊的嘶鸣声。被惊吓到的战马忽地发起狂来,把马背上的人狠狠的甩在了沙地上,并且毫无方向狂奔起来,差点把躺在沙地上的士兵踩死!
“快点起来!”凤无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虚脱的众士兵吼道。他不想他们还没被渴死就已经被自己的马给踩死或者是给或者被处于虎视眈眈的秃鹰叼去当盘中餐,这样太不值得了。
众士兵被凤无涯这么一吼,打了个激灵,挣扎着爬了出来,眼睛惶恐地盯着还在他们头顶盘旋的秃鹰,心底一阵绝望。水源没找到,没想到却引来沙漠在最凶残的杀手,看来他们这次还真的出师不利,要死在这片荒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