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一来,更别说靠着种地来发家致富了,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已经是不错了。
百姓们早就敢怒而不敢言,是因为从前也有人奉了皇命查过几次,有些人以为真的要得到什么自由了,于是就对那些官员说了实话。
可是第二天,那些说实话的人便都无辜枉死了,就连死因都找不到。
这些分明是那些可恶的官员们做的,可是他们也不能指证。
后来再有朝廷拍下来的钦差时,又有人前去举报了,最后得到的下场还是无辜枉死,怎么能不让人心寒呢?所以,为了不去赴死,他们还是选择三缄其口比较好。
郑川听着楚若这样说话,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沉痛无比地说道:“大爷,我的母亲年纪那么大了,她一年福气都没跟着我享过,就被无情的黄河水患给淹死了。当时,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个铁铮铮地男子汉,站在军营的高山上,对着咱们的小村庄方向哭了一天一夜。”
“要不是为了保护国家不受到敌人的侵害,我何必要跟母亲分离?我们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做事的将士,决计不会欺骗你们的……”
“倘若你们都能够分清楚什么是值得信任的官员,什么是贪官污吏来浑水摸鱼的钦差,就不必这样畏首畏尾的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郑川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随便擦了几把眼泪,哽咽地说道:“大爷,我娘死得冤枉,我连给她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吗?还有你们当中,有些人也是失去了亲人的,难道就让他们这样枉死吗?”
这时,坐在大石头上的一个彪猛大汉站了起来。
他的妻子和孩子就是在这场无情的水灾中,活活被淹死的。
他不自然地看了楚若和郑川一眼,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可是,你们如何能够保证我们不会被害死?得把话说明白,我们才敢相信呢。不说明白的话,我们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那是自然,我们要是不能保护你们,也不会前来游说你们说实话了。”楚若闻言,对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村长抽了袋烟,看向楚若,有些讪讪地说道:“可是,姑娘你只是口说无凭,我们小老百姓的性命,不是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们可以都保护得了的。”
楚若笑着摆了摆手,对村长笑眯眯地说道:“大爷,我说可以,便肯定是可以的。如果你们肯说实话,我保证村里的每一个人不但不会有生命危险,每人都会发放银两做慰藉只用。我是自掏腰包,不动用朝廷理应给灾民的那一部分。”
说着,楚若转头去,看向村口位置,扬声喊道:“无涯!带着人出来吧!”
凤无涯在不远处闻言,连忙带着一众将士便赶了过去。
楚若他们的对话凤无涯全都听到了,他走上前,对村长语重心长地说道:“老人家,跟您说实话,我父皇为了百姓们的事情,都急得当场昏厥。他讨厌贪官污吏,也害怕百姓们不能安居乐业。”
“实不相瞒,现在父皇的身体已经到了最严重的阶段,如果一直被贪官污吏和黄河水患的事情所困扰,恐怕挨不到隆冬了,可他还是拼尽一切想要调查,而这为的全都是百姓们啊!还请大家都想清楚一些,皇上为了黄河决堤一时寝食难安,绝对是想为百姓们谋福利的。”
这话一说出来,不但大家都震惊了,就连楚若也有些诧异地看向他,皇帝身体到了那样严重的地步了?
难怪凤无涯昨天到现在的脸色都不大好,估计都是因为他为父皇担心的缘故吧。
楚若不禁有些感慨,有些事情真的是无能为力的。如果皇帝真的大限将至,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不能缓解他的症状了。
就在这时,刚才人群中哭泣的那个女人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冲到楚若面前,向她下跪哭着说道:“姑娘!我的两个孩子都被洪水给淹死了,他们死得好惨啊!求姑娘为我做主,我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我举报,我夫君说,当时他在有被县官征去做苦力,亲眼所见那些官员把劣质的材料送到这里来,并且强行命令他们堆砌上……”
“你这婆娘!谁准你说的?”那女人的丈夫站了起来,快步冲向她这里,想要制止她的言行。
可是,那女人一脸悲恸,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说?我的两个孩子就这样无辜的死去了!难道还让那些贪官们做坏事吗?”
“夫君,我们辛辛苦苦的务农,为的就是让孩子们吃饱穿暖。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如果不能给孩子们报仇,或者还有什么意义?”
那男人闻言,被妻子涕泪交流的样子给说得有些动容了。
他长叹一声,沉痛地说道:“好吧,我说实话。我们村里一共有二十个男人出来堆砌那堤坝,当时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只有我跟罗三两个人凑巧听到了县官跟那些卖水泥和砂石的富商说话,当时也不敢去触怒他们,生怕他们会把我们给暗杀了。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就是豁出去性命也为你们作证了。”
他的话刚说完,人群中忽然站起来十几个男人,也都走上前,对凤无涯和楚若纷纷说道:“我愿意作证!”
“我也愿意去作证,那些狗官们实在是无法无天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就是!我们也不能忍受了!”
这些人们纷纷说完,楚若有些激动地看向凤无涯,只见他连连点着头,吩咐身后的手下一一记录下来,并且吩咐重兵把守着这个村落。
村长看向他们真的重守承诺,还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危,老泪纵横地拉着郑川的手,感动地说道:“郑川,以前是我糊涂啊,白白叫你们在这里停留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