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朕刚才在思考之前奏折里的事情,竟走神了。”凤倾天猛地回过神来,对他们温声说道。随即掩饰住心里的悲哀,继续说道,“今晚朕在宫中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如何?”
“承蒙皇上抬爱,臣女刚刚回洛阳城,还没有与家人见面……再者说,臣女也非官非皇族,还是有些不太方便的。请皇上设宴款待无涯便好,臣女不敢妄自尊大。”楚若闻言,连忙拱手拒绝道。
她跟凤无涯现在的关系还太尴尬,凤无涯毕竟不是皇帝,需要守热孝的。就算是凤倾天也是一样,在先帝驾崩三年之内都不得立后。她又没什么品级更没什么正式的身份,冒然接受凤倾天赐的盛宴,难免喧宾夺主了。
“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强求了。”凤倾天颔首说道。忽然见楚若向他递眼色,像是有事相求似的。他了然地垂眸,想了想,便对凤无涯说道,“无涯,自从你失踪之后,六弟和九弟都甚是想念,正巧他们近日都在宫中陪伴太妃,你且去探望一下吧。朕与楚姑娘正好谈一下关于楚将军的事情,稍后朕命人直接送楚姑娘回将军府,可好?”
凤无涯有些诧异地看向楚若,却见她正在冲自己浅笑,示意他离去。他也不再拘泥,拱手说道:“是,臣弟告退。”说完,便缓缓退了出去。
凤倾天讶异地看向楚若,不觉失笑道:“楚若,你有何事要跟朕说,还一定要把无涯给支开?”
楚若也不作隐瞒,对凤倾天蹙眉说道:“启禀皇上,无涯身上中了一种奇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连我也查不出来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毒是贞太后下的,我想亲自见一见贞太后,请皇上恩准。”
在进了京城后,楚若便得知贞太后还没有被赐死,毕竟她是先帝妃嫔,又拥有免死令牌,凤倾天也只得留她一条性命,命人严加看管着。
而凤弄绝则被押到午门砍首示众,早就身亡了。可贞太后听说以后,便整日疯疯癫癫的,说话也不清楚,更是谁也不认得了。
闻言,凤倾天有些震惊地说道:“朕刚才看无涯好好的,好像并没有什么症状。而且,那贞太后已经疯癫,恐怕你见了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万一再被她给伤到……”
“皇上,我不怕。”楚若斩钉截铁地说道。
见凤倾天还有些迟疑,她有些急切地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无涯的事情,万一再到月圆时,他又发病怎么办?如果只是发病倒还好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怕他最后会被这种莫名其妙地症状给逼得失去理智,再做出什么难以收拾的错误时,那就得不偿失了。”
凤倾天听后,眉心紧蹙,也比较理解楚若这样的心态。
他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对楚若说道,“好吧,朕答应你。但是你千万要注意,不要被贞太后的话语给迷惑住了。”
“好,我知道分寸的,请皇上放心。”楚若颔首说道。
须臾,她便乘坐凤倾天专门安排的轿子向关押着贞太后的冷宫里行去。
一路上,楚若都没有心情撩起帘子看外面的风景,满脑子里想到的都是要如何面对贞太后。那贞太后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她到现在也不清楚,只有见到了以后才会明白。
楚若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贞太后如何疯癫,她都要问出来关于凤无涯莫名发病的原因。
不多时,楚若所坐着的轿子便缓缓停了下来,她微微弯身走出轿子,负责送她来的小太监恭声说道:“楚姑娘,皇上有命,让您快去快回。冷宫里湿气太重,又有许多疯癫的犯了错的妃嫔,恐怕会对您不利,还是小心为上。”
“好,我知道了,有劳公公提醒。”楚若点了点头,便抬步走了进去。
冷宫里的一切就如人们传言中那样萧条与冷清,整个大院子里都没有人。只是偶尔能够听到冷宫里面的某个房间里时不时的传来尖叫声,那都是可怜的深宫女人。在长期的冷宫生活中,她们彻底迷失了自我,从而再也找不到最初的自己……
楚若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三个房间,听说贞太后是在中间那个房子里的,便走上台阶,向房间里走去。
还没走到房间里,便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便从里面快步跑了出来,嘴角处还洋溢着笑容,口里喃喃地喊道:“绝儿,母妃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也会让你登上皇帝之位,哈哈哈!”
“贞太后……”楚若冷不丁地被贞太后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来看向跑向院落中间的贞太后,心里闪过一抹悲悯。
曾几何时,这个贞太后权倾后宫,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可是,在时过境迁之后,她虽然也曾登上了太后之位,却还是因为她与凤弄绝的种种暴行,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贞太后闻言,扭过头来看向楚若,嬉皮笑脸的走向她,疑惑地说道:“咦?你说的‘贞太后’是谁?本宫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呢?”
楚若微微蹙眉,有些嫌恶地捂住口鼻,贞太后身上散发出来的霉臭味简直太难听了,她有些受不了。
见贞太后一直这样看着自己,楚若轻咳一声,淡淡地说道:“你就是贞太后,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你的绝儿,也曾经登上了皇位。”
“你胡说!本宫是贞妃,皇上还在宠幸本宫呢,怎么会好端端地成了贞太后?你这妖言惑众的女人,本宫要惩罚你!”说着,贞太后忽然伸出双手,猛地将楚若的颈项扼住,阴狠地说道,“本宫最讨厌无事生非的人,你就是其中一个!惹本宫讨厌的女人,都得死!就连皇后沈笑,本宫也不放在眼里,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