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外面忽然有太监高声叫唱道:“陛下驾到!”
楚若蹙眉垂下头,她这会儿不想见到欧阳月。该怎么办?
“大姐,既然陛下来了,那我先退下吧。”楚若连忙站起身来,片刻也不愿意停留。
项芸倒也不是有心留楚若,只是陛下之前知道她七妹进宫,若是现在不出来见,未免有失分寸。
她牵着楚若的手,随着楚若一起站了起来,温声说道:“不碍事,你只低着头跟陛下行礼过后,我便悄悄地让你到偏殿休息。”
“嗯。”楚若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做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前生那悲惨的死状欧阳月应该是没看见,但是楚若一直无法忘记。
她心里恨欧阳月,他当时若是不急切地拖住自己的双腿,她何必受那样的屈辱?
还好现在的脸长得跟以前不一样,否则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楚若的眼里爆发出来的恨意很明显,欧阳月和贞太后一干人勾结,等于是在自掘坟墓。
她楚若不是善心的人,得罪过自己的人,迟早都会受到应有的报应……
欧阳月是得了项芸怀有身孕的消息便赶过来的,大热天里,他走得有些急。
毕竟自己现在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是后宫妃嫔却没有一个诞下子嗣的。
他当初不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皇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欧阳月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时候留下一个骨肉比较好。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身为皇帝没有子嗣是万万不行的。
欧阳月心中焦急,只是从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明昭国的太后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这一天,只是最近身体不太安好,所以传懿旨,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她的休息。
“芸儿,孤一听闻喜讯便赶了过来,你叫孤该如何赏赐于你呢?”
欧阳月快步走了进来,见项芸将要行礼,连忙扶住她的胳膊,蹙眉嗔道,“以后你再见到孤时,不许行这般大礼。孤传令下去,不让别人吵到你,见到孤和太后时,也可以不行礼。”
“陛下,那可不行,臣妾不能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项芸掩唇轻笑,依偎在欧阳月宽阔的怀抱里。
随即,她凑近欧阳月宽阔的耳边,对他低声说道,“太后娘娘是长辈,臣妾行礼是理所应当的。”
“陛下是国君,臣妾是您的妃嫔,也应当行礼。否则,臣妾还有什么颜面掌管六宫大权?毕竟这个权利应该是属于皇后的,臣妾已经逾越了身份。”
言下之意是皇后之位是不是该给她项芸了?
项芸的意思,已经被楚若给猜透了。楚若相信欧阳月也一定明白,而且非常懂。
她一直保持着褔身的状态,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欧阳月一眼,果然见他面色微微僵硬,随即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情。
欧阳月轻咳一声,朗声说道:“芸儿此言差矣,孤对你宠爱有加,在你怀有龙裔的这段时间里,多体恤照顾还是可以的。”
“至于母后那里,你每日晨昏定省的事情可以免,正好母后这些时日都懒怠见众位妃嫔,也不用去了。若是在别处见到母后,虚礼行一行便是。”
他张口不谈关于皇后的事情,自然不会对这件事情做什么解释。
普天之下,能够配得上自己国君身份的妻子,欧阳月只认为有一个人可以。那个人聪明,睿智,果断,临危不乱……
楚若。
这两个字已经纠结欧阳月太久了,他知道她已经身亡,就连身体也残缺不全了。
但是欧阳月也知道,楚若保持了身体的干净,没有被人所玷污。
那样一个奇女子,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早些遇到呢?
欧阳月玩世不恭的态度一向都给六宫妃子留下的是多情又薄情的印象,但是又有谁知道,他心底最深处住着一个女神,是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
项芸心中一紧,陛下居然又逃避这个问题。
看来只有她剩下皇子后,陛下才会心甘情愿的把皇后之位给自己吧?代掌六宫大权算什么?
她想要做直接掌管六宫大权的皇后,比现在这个位置要好上许多。
一个贵妃虽然荣耀无限,但是若按照寻常世家来论,她连个平妻都算不上。
项芸心里很在乎这种嫡庶观点,也对正室和妾室有很大的抵触。
若她是皇后,孩子便是嫡子嫡女,身份荣耀无比;若她是贵妃,儿女地身份地位再怎么显赫,终究还是逃不开庶子庶女的枷锁。
“这位便是你的七妹吗?”
这时,欧阳月忽然注意到身旁不远处那个褔身下拜的白衣女子,好奇地问道。
项芸轻点了下头,含笑看向楚若,对她柔声说道:“纯儿,你见过陛下之后,便退下去休息吧。待醒来之后,本宫命人送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