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走上前坐在老太太的身旁,笑着说道:“自然是随祖母了,听闻祖母年轻时是一个极其标致的美人胚子,与祖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简直羡煞旁人呢。”
“这张嘴就是能说,祖母听到心里也欢喜着呢。”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她听惯了阿谀奉承,但是从没有人像楚若这般,说出来的话都顺心顺耳的。
老太太对众人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去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们祖孙二人说闲话。”
“是,奴婢告退。”众人褔身答完,笑着离去了。
老太太含笑看着楚若,满心欢喜地说道:“昨日我便听闻了,你在皇宫的大殿里弹唱一首后,咱们家的门槛便被许多人都踏过了。纯儿想过要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家没有?”
“依祖母看,你比芸儿那孩子更出类拔萃,寻常人家的男子可降不住你。”
楚若歉然微笑,不好意思地说道:“祖母真会取笑人,大姐身为明昭国的贵妃,上面还没有皇后,可以说是明昭国第一人了,纯儿可比不上她。”
“那不是还有皇后之位吗?祖母这话可不对外人说,只是单纯想问问你心里的意见。”老太太意味深长地说道,她也想听听楚若的建议。
楚若脸色一沉,一想起欧阳月就觉得恶心。
她蹙眉说道:“祖母,不瞒您说,昨晚我在大殿内见到了太多出类拔萃的女子,纯儿只是冰山一角,并不足挂齿。”
“还有,那陛下虽然仪表堂堂,也是明昭国所有女子都心仪的男子,但是纯儿的心不在他那里,便是有十头牛来拉我,我也不会向他走进一步的!”
老太太心中一惊,不禁讶异地问道:“即便陛下强行勒令你进宫为妃,你也不乐意吗?”
“是的,孙女不愿意。”楚若正义凛然地说道,双眸中还表现出对欧阳月的不屑。
她转过头看向老太太,温声说道,“祖母,有些人觉得陛下是人中龙凤,但是在纯儿心里,能够一心一意待我的人才是天之骄子。”
“相信祖母必定能够理解孙女心中的想法,听说当年您也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等到了一心待您的祖父。”
听楚若这样一说,老太太鼻头酸涩不已,她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是啊,我心中所想的跟你所想的不谋而合。”
“当初便是打定主意非君不嫁,你祖父的家人也相当反对他不肯收侧室的决定,但是我们都挺过来了。所以我现在比较能够理解你父亲的心,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他只是跟四姨娘相识太晚而已,但那种感情是我这老婆子十分珍惜的。”
“唉,说到底,我还是私心比较重,希望你父亲能够真心的快乐。”
“咦?祖母不觉得父亲太花心,娶了母亲和三位姨娘后,还要娶四姨娘吗?”楚若不禁好奇了,十分费解老太太的心态。
老太太失笑一声,戳着楚若的额头说道:“谁心里还没有个小算盘?若是我执意阻拦,铭啸恐怕早就离我而去了。”
“再说,铭啸没有休妻休妾,已经是给我们项家留足了面子了。”
“罢了,人生难得疯狂一回,你父亲的执念,只是因为与你的生母晚相见了十年而已。”
“你别打岔,刚才我问的你好好地,怎么忽然之间转到你父亲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指着楚若的小嘴,没好气地嗔道:“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还惯会转移话题,颇有当年我的影子呢。”
楚若吐了吐舌头,朝老太太挤挤眼睛说道:“纯儿可不及祖母的三分,将来一定会努力赶上祖母的五分,那也就心满意足了。”
老太太淡笑不语,只看着楚若不说话。良久,她出声问道:“纯丫头,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见老太太不在说笑,反而一本正经起来,自己也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恭谨地说道:“祖母,我不能再容忍了,总要给她们一些教训。”
“对我下手还好一些,她们竟然把主意也打到四姨娘的身上,偷偷给她饮用的食物里面下药,麝香和红花都是毁人身体的东西,四姨娘怎么受得了?”
“现在我父亲和四姨娘好不容易又走到一起,中间已经错过了十五年,我怎么会忍心看到这样一个爱女心切的生母受到伤害呢?”
老太太面色微沉,双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
她垂眸想了想,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果然是应了你曾说过的那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且放心大胆的去做,但求不违背良心,也不要把咱们项家的基业毁于一旦,祖母便不会过问。”
“我也很高兴,你敢于把这种想法来告诉我,足以想见你也是倾心相信我的。”
楚若点了点头,眼里噙着感动的泪水,无比郑重地说道:“祖母心疼我,我上次就知道了。我本来也想息事宁人,可是涉及到我跟四姨娘的性命,那些人也闹得忒不像回事了。”
“祖母放心,我懂得分寸,小惩大诫,不会严惩不贷。”
“但是,她们若真的胆敢伤害到四姨娘一分一毫,相信您跟父亲都不会毫无反应。”
“尤其是父亲,太心疼四姨娘,他怎么会容忍别人对他心爱的女人下狠手呢?”
“你说得对,这些话我也都懂。”老太太沉声应道。
她抬起头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地说道,“近年来,我也是装聋作哑过去的,心知有朝一日四姨娘的女儿若是回来,府里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