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说他不信任楚若,只是觉得这一个下任门主有点儿神神叨叨的,叫人看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那金色锦鲤明明就是商贩在夸大其词,偏偏楚若上前后,还真的如商贩所说的一样,被锦鲤咬住了手指,它的尾巴还一直动……
综上所述,莫无影心里对楚若的好奇心便大大加强了。
他们根本查不到这位姑娘从前来自何方,只知道她确实是从那个小镇上一路跟洛松走来的。
洛松把小名“二狗”改了之后就一直专心跟项蓝做大内侍卫,并不与楚若常见,那个木讷的洛松更是不会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但憨厚极了,不像是爱说谎的样子……
楚若拿着筷子的另外一头轻点白月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只是增添它的神奇色彩罢了,你又何必当真?世间传说有千千万,若是一一都信一次,那你还要不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白月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并不是很明白。
但是后来一看楚若神色轻松愉快,她也就不追究那么多事情了。于是笑嘻嘻地说道:“奴婢晓得了,谢七小姐教诲。”
“多跟莫大哥学着点儿吧,莫大哥是个很聪明的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沉着冷静的面对。”
“额……为什么要跟他学?我才不要!这样愚蠢的男人,即便是父母去世恐怕也能波澜不惊的。”白月鄙夷地撇了撇嘴,别提多厌恶莫无影了。
“白月姑娘,此言差矣……”
“停停停!”白月伸手比划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一天到晚都已经跟我说好几次了,这样的话你说不厌烦我听着都厌烦了!差什么差?就差你闭嘴吃饭了。”
“白月姑娘,此言差矣。”莫无影也学聪明了,不等白月反驳,立即说道,“在下的父母早已去世。还有,闭上嘴没办法吃饭。”
“……”楚若嘴角一抽,成功地瞥见白月风中凌乱的表情,难以自持地笑了起来。
站在四楼和楼上楼下的楼梯口处的欧阳月手拿一把月白色折扇,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粲然笑容的楚若,她的笑容真美,自然又纯粹……
欧阳月一直都有到七楼楼富贵包厢听曲看江水的习惯,政务太过繁忙时,只要轻松下来便会来这里。
以往欧阳月都是直接上七楼,根本不会留意四周围的情况。偏偏今天他刚刚踏上四楼,便听到那朝思暮想的声音了。
在此之前,欧阳月已经憋了好些日不曾出来找楚若,难得今日有闲情逸致来饮酒听曲,竟然在意外的情况下遇到他了。
就在刚才,他还在街上听说项家七小姐出来逛街了,当时并不怎么相信呢。
现在果真看到了,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跟在欧阳月身后的是郭进和郭迈两兄弟,二人都微有诧异。许久未见项纯,她竟然又便漂亮了。
这些日子以来,“项纯”两个字在度城内是传得沸沸扬扬,因郭进当初也曾作为欧阳月的太子侍读与他成天在一起,郭迈也就与欧阳月走动得较近。
郭进文采出众,一向都受到欧阳月的倚重。而且,欧阳月也需要有自己的势力来与朝堂上那些老匹夫元老们抗衡,有必要跟各种关系都有比较热络的联系。况且,项芸是他的女人,他跟郭氏两兄弟也算得上是很近的亲戚。
欧阳月半眯起眼睛,睨向身旁的郭氏两兄弟,装作无意地说道:“你们这位表妹倒是挺出类拔萃的,孤觉得她一定非池中之物,只是不知哪家公子有幸将她娶进门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故作讶异地看向一旁脸色不大好的郭迈,好奇地问道,“郭迈,孤听说你姑母有心想要将项纯许配与你,此事当真?”
“回陛下的话,姑姑是七表妹的嫡母,她决定的事情自然也就代表了七表妹的婚事,但我也不知如何表述,家母上次还说婚事并没有定下来,因为纯儿年纪还小。”郭迈有些含蓄地说道,心里却恨得牙根直痒痒。
项纯,项纯……在认识项纯之前,他可一直都是众女追捧的风流贵公子。
可是自从遇到项纯以后,他的自尊心便屡屡遭受打击,心里头无论如何也过不去这个坎。
无论如何,郭迈都想得到项纯,哪怕是直接把她打晕了娶过来,也要印证一下他的魅力!
殊不知,人家欧阳月也是如此认为的,而且他想得到项纯的心思比郭迈差不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阳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淡漠地说道:“只怕你姑母这次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项纯绝对不会听从你姑母的安排。”
“陛下这样说也很对,微臣也觉得那项纯的思想跟常人不同,父母之命与媒妁之言恐怕不是她需要的。
但是我有的是机会向她表达爱意,不信她最后不会爱慕上我。”郭迈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道。
“哦?是吗?”欧阳月嗤笑一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反倒是郭进察觉出什么,不着痕迹地推了推郭迈的胳膊,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些什么。
郭迈不解其意,怎么了?难道他说的话还不对吗?凭什么不让说了?
郭迈不悦地瞪回去,刚要张口再说话,却猛然看到欧阳月望向楚若时的眼神里那灼灼的深意,顿时如被冷水从头顶浇灌到脚底似的彻骨冰凉。
糟了……陛下对项纯也有那种意思?他真是愚蠢到家了……
果然,下一刻,欧阳月便不以为然地说道:“孤听说南方水患严重,正缺个监工过去巡视。”
“郭迈,正好你身无要职,只是一个副参将,但又有一身好武艺和抱负,明日便启程过去吧。刚刚孤就想跟你说来着,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