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还有我!”
楚若仔细向那些人看过去,欣慰地点了点头,温声说道:“诸位肯帮我的忙,我也一定不会就这样带着你们去见阎王。如果我们真的到了丰都鬼城,相信我,我也有能力把你们都拉回来的。”
说完,她挑了几个病情在中度病症中的人,对他们嘱咐了一些事情,便细心地斟酌药剂用量去了。
快到夜里子时的时候,楚若终于忙碌完了一切。
她把凤无涯和方振北都叫到跟前,指着面前摆好的药,一一介绍了一遍,郑重地说道:“我的病情很轻,所以可能比他们经历的过程还要严重,有时候可能会晕厥不醒。”
“在此期间,请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这些患者,其他不肯合作的病人也不能松懈。唐大娘的病症到了高热期,很可能会是最早痊愈的一个,不过由于她身子已经日渐衰老,可能有些适应不了,务必要着重检查她的身体,随时保持治疗。”
方振北深深地望了楚若一眼,由衷地劝解道:“表妹,既然你是轻度患者,可不可以等症状严重时再服药?”
“不可以。”楚若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方振北狐疑地看向楚若,怎么她就这样执拗呢?
这时,凤无涯淡淡地出声说道:“正因为她是轻度患者,也是这一种药物的研制人,必须要以身试药才有可能取信于人。正好病症初期的人没有愿意以身试药的,项姑娘便挺身而出了。”
楚若第一次正眼看凤无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有挖苦他,只是赞同地说道:“风先生终于说了一句人话,现在我才发现你很懂我。”
“……”凤无涯嘴角一抽,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损他呢?
这话听起来怎么琢磨都不对味,真是郁闷……
方振北也是感觉到一阵阵恶寒,头顶上仿佛有一群乌鸦缓缓飞过,发出难听的叫声,刺耳又让人无可奈何。
第二天开始,楚若便开始给自己配药。
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每次清醒的时候,都不会忘记到几个病人那里去看望。
所有人身上的症状都被逼了出来,就连楚若的身上也开始有了不同程度的脓包。
她检查着已经昏迷三天的唐大娘,心里十分焦灼。
为什么唐大娘会一直昏厥呢?莫非是因为药剂下得太重了?
她支着下巴想了许久,始终没有得到更好的解答。
凤无涯收拾完医药箱,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会不会是罂粟粉末用得太多了?”
“罂粟粉末?”楚若闻言,认真地想了想。
罂粟粉末在一定程度上有辅助麻醉的功效,但是她脑子里有些乱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说话也越来越吃力。
楚若迷迷糊糊地向后倒去,含糊不清地说道:“罂粟粉末减少两钱,发热散加上一钱,记住了……”
“喂,喂,项姑娘……相纯……”凤无涯搂着楚若的身子,低声喊道。她怎么就这样昏过去了?老天,那他要做
些什么?
楚若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温暖的怀抱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楚若又忍不住想起了凤无涯,无涯,无涯,我很热,我很难受……
“怎么哭了?”凤无涯将楚若抱上床榻,正巧看见楚若眼角低落的一滴泪水。
凤无涯坐在床边为楚若诊脉,两个手指轻轻地按着她的手腕处,微微垂眸。
情况不容乐观,似乎是发热严重了,但没有丝毫要好转的迹象。刚刚她说的要减轻剂量,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凤无涯抬眸看向脸上已经有了一两个脓包的楚若,微微皱眉。
这样一个坚毅的女子,总是让他莫名其妙地从她身上看到楚若的影子,也不知是为什么……
或许,她们都是这个世上比较另类的女子,才会让涵儿这般愿意接近她。
不知道为什么,凤无涯最近也被她的真性情所吸引,嘴硬心软,又总是顽强的面对一切,似乎从第一天看到她时,她的形象就已经定型了。
只是,她为何总是跟他犯冲?而且他好像也不待见她这种太不给人台阶下的性子。
唔……如果抛开他们彼此之间的偏见来说,其实她跟楚若还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
只是,项纯终究不是他的楚若,无论如何也不会替换成另外一个人的,至少凤无涯不会相信。
凤无涯缓缓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处时,正巧看到摘完草药回来的方振北。见他跟自己打招呼,凤无涯点头示意,温声说道:“方兄弟,项姑娘又昏厥过去了,她让我们把罂粟粉末和发热散的剂量都更改一下。”
“又昏厥了?”方振北微微蹙眉,担忧地说道,“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的身子也吃不消。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换成我说的方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