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凤无涯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希望让自己早些找个归宿,然后好好地过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心积虑的谋划着或许并不可行的计划。
“表姐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方怡晴苦笑,有些自嘲地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刚才萌生的想法很荒谬,但莫名地就不想这样放弃了。”
楚若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洛松虽然是项家的养子,但只要有我在,他的身份地位谁也不能随意动摇。”
“我父亲也不会允许他受伤的,所以谁若是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了。你若是执意想要试试,那我会尽力帮助你。可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性子太过偏执。”
毕竟洛松是小茹生前喜欢的男子,项铭啸无缘见亲生女儿,对这个未过门的女婿也是相当器重的,小茹喜欢的男子定非等闲之辈。
方怡晴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她的生母在家中的地位并不太好,如果自己远嫁的话,就不能时时照料了。
可是刚才楚若说的话重重地击在方怡晴的胸口上。
如果她不肯踏出这一步的话,洛松要是一直都这样孤独的生活下去呢?
“表姐,你容我想一想吧,好吗?我……我有些害怕,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方怡晴踟蹰地说道。
她不是胆怯试一试,而是考虑到方家太多因素了。
楚若点了点头,温声安慰着她:“你也不必太过头疼,船到桥头自然直。等过去这两天,或许你就缓过神来,发现你们并不合适了。”
“唔,应该是吧。”方怡晴点了点头,又陪着楚若说了一些话,见她还在为那件衣服的事情上心,目光时不时的瞟过去,便起身告辞了。
“明天一定要来啊,我在这里等你。”楚若亲自将方怡晴送到门口,目送她上了马车后,才走了回来。
楚若将貂皮大氅裹得紧了一些,手中的暖炉也好好地揣到暖袋中,双手抚摸起来,就更热乎一些了。
“呀,七小姐,您让表小姐给邱老夫人捎过去的御寒药物奴婢忘了递给她了。这可怎么办?”白月低下头惊呼一声,尴尬地看着楚若。
“你这脑子可真行。”楚若没好气地笑嗔道,对白月的记性表示很无语。
思及这两天天气太冷,楚若特地为邱夫人准备好的,正好方怡晴来了,便让她一起带回去。
她想了想,“你快些追去吧,大街上买年货的人太多,雪地又滑,马车走得不快。记得交代给怡情,千万要快些给外祖母送去。”
“是,奴婢这就快去快回。”白月立即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别太快了,留神栽倒!”楚若扬声告诫道,可白月内里相当好,早已跑得没影了。
楚若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独自在园子里走着。
冬天里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几棵梅花树了,红梅和白梅交错呼应,倒也十分讨巧。
走到树下时,楚若不由自主地站定,看着开得正茂盛的白梅,唇角微微上弯。
“咔”地一声,像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从楚若的身后传来。
她回过头去一看,却见武九刚刚折了一枝红梅,走上前递过来:“七妹别来无恙?你回来这么多天,我也未曾来得及跟你多说上几句,心中颇为遗憾呢。你既喜欢梅花,我送上一枝聊表心意,如何?”
楚若蹙眉看向他,并没有接过那枝红梅。
“五姐夫莫不是看花眼了?我刚刚只欣赏的是白梅的梅风傲骨,并没有看这太鲜艳地红梅。这朵红梅你还是送给五姐去吧,我记得她最喜欢红色了。”
一般庶出的女儿或者妾室都会很喜欢大红色,因为那象征着正室嫡妻才可以穿的衣服。
妾室渴望变成正室,庶出的女儿也迫切希望自己能够嫁给一个好郎君,并且坐上正妻的位置,都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又追求就是因为有欲望。
但楚若随着岁月的流逝,却越发喜欢白梅。
她觉得那些白梅就像是清冷孤傲的自己,不管面对任何严寒冰雪,都可以屹立不倒。
在某种程度上来看,白梅跟松树的气节是极其类似的。
武九面上堆笑的表情一僵,尴尬地垂下头想了想,又笑着扬起头来,双眸里绽放着暧昧的情愫,“七妹若是不喜欢红梅,那我扔掉便是。”
说着,直接把红梅扔在了地上,扬起手就又要在楚若刚才观赏过的白梅树上折下一枝来。
“慢着!”楚若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抬手挡住他的胳膊,揶揄地说道,“五姐夫的手脚果然是利落,跟偷鸡摸狗的人有一拼。我是喜欢白梅,但并没有要折下它的想法啊,请你不要擅自臆断我心中的念头,好吗?”
武九心中一凛,脸色也变得有些铁青了。过去他就是爱干偷鸡摸狗的事,就连项菱那个媳妇都是偷着在一起才讨来的。
他轻哼一声,不悦地说道:“七妹,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嫌弃我从前身份低微?那又怎么了?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五姐夫,你说话就不能放尊重些?”
楚若忍不住掩唇轻笑,好奇地问道:“姐夫,你心中究竟尊没尊重我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得学会尊重别人。既然你还没有学会,那就不要总是把龌龊的思想表现在眼睛里和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