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说出来的话又是如此得掷地有声,让人挑不出短来。
“看来纯儿妹妹是有备而来,竟然把祖制的规矩都摸清了呢!”阿莲娜都不怎么记得这些祖制,反正她又不经常出后宫,只要把后宫的规矩都记住便可以。
楚若淡然含笑,态度十分虔诚,“当然要理清才可以,要不然我会不晓得什么时候触犯了律法,被人有可乘之机。”
说着,她捶了捶右肩,状似不经意地说道,“陈姑姑,你捶捏的手法还是不错的,自从那次被你服侍过以后,本公主一直都记忆犹新。我这肩膀有些酸软,你过来给揉揉吧。”
阿莲娜登时变色,完全没料到楚若会支使贞太后。
而贞太后也是满心厌恶,根本不想过去。
她匆忙向阿莲娜使了一个眼色,阿莲娜立即会意,直言说道:“陈嬷嬷还要回去忙着做事,本宫这里的明月手法也拿捏得当,不如让她来帮妹妹揉捏揉捏,如何?”
“做事?既然要忙着做事,为何还杵在这里听皇后和本公主说话?”楚若冷哼一声,眯起眼睛扫向不情不愿的贞太后,冷声呵斥道,“大胆刁奴,真是反了你了,居然敢这样拂逆主子的意思!”
说着,她扬起下巴向外面喊道:“明心,明荣,给本公主进来,看来她上次还是没有长教训!”
越说下去,楚若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喷笑出声。她轻咳一声,把心中真实的想法都紧紧地憋着,面色又恢复一片冷凝。
登时,阿莲娜面色变了几变,见明心她们尴尬的走上前,她挡在贞太后的面前刚要说话,身后就被轻微的一捅,浑身就跟着紧绷起来。
贞太后的意思是要让她闪开,阿莲娜再清楚不过了。
她回过头去看向贞太后,只见陈绮贞表面上沉着不已,双眸中却迅速飞过一抹肃杀的气息。
阿莲娜连忙闪到侧边,让出位置来。
贞太后走上前,微微福了福身,恭敬地说道:“承蒙公主看得上奴婢,奴婢这就为您捶肩。”
楚若淡淡地“嗯”了一声,目视她走向自己。
直到肩膀上传来轻微又合欢的力道以后,楚若才缓缓扬起唇角,“这才不错嘛,做奴才就要有个做奴才的样子,不要总是以为自己是主子什么的。”
“像你这样的年纪,估摸着要是做了太后一类的人,只怕多半也是耐不住寂寞和野心的,谁会待见?”
贞太后的脸上骤然一红,唇瓣轻启,恭声回答:“公主说的是,奴婢晓得您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奴婢好。”
实际上,她心里已经恨不得把面前的女人碎尸万段。
一次又一次地羞辱自己,简直太可恶了。
话里分明没有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意思,却让贞太后听起来,似乎句句话里有话似的。
越想越是生气,陈绮贞这几年来养尊处优惯了,却屡次受到这个项纯的欺辱,简直是太可恶了!
强撑着气闷的心情,她漫不经心地为楚若捶背,心思也在千回百转,仔细聆听着接下来的谈话。
楚若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不知皇后娘娘刚才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是说,让皇上来亲自跟您说?”
阿莲娜此时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总是得到楚若的冷嘲热讽,却又没办法反驳回去,气得牙痒痒。
见她这样说,阿莲娜走上前紧紧地盯着她清澈见底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本宫会跟皇上理论,但用不着你来提醒!”
“本宫之前对妹妹好言相劝,希望你能好好地为大亚王朝做贡献,更做好皇上身边的好妃子,希望你能够听得进去!”
项纯得罪了贞太后,阿莲娜心里虽然对贞太后也很忌惮。
但终究还是要依附母后的威严来牵绊住凤弄绝,否则无子嗣无地位的她,在几年之后,很有可能会因为任何一件事而被逼得退下皇后之位,直接降为末等的宫嫔,或者赐死……
这些都是阿莲娜平日里最不曾去想的事情,总觉得那样凄惨的后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如今她腹背受敌,除了最初依靠贞太后的筹码以外,找不到任何方式来救赎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皇上的子嗣,她又何尝没有算计过啊。
眼下那几个得宠的妃子里面,就有自己曾经费尽心机弄得其落胎甚至伤了身子的人。
比如说,项染那个不要脸的贱人!
楚若淡淡地垂下眼帘,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皇后疾言厉色的对本公主这样说话,想必是背后有人撑腰了。”
“放眼后宫之中,在您位份之上的人除了皇上,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的母后——当初的莲贵人如今大亚王朝唯一被任何的太后,梦中托梦给你了呢。”
“什么莲贵人,分明是……”阿莲娜差点脱口而出,猛地想起真正的凤无涯之母在生前确实是莲贵人,后来凤无涯登基之后,将其母亲封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