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簌簌地下坠,楚若的双唇微微颤抖,就连伸出去的手也忍不住在打颤,“无涯,我好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无涯……”
凤无涯心疼地为她擦着眼泪,低下头缓缓说道:“若儿,这不是梦。你清醒一下,风愿就是我,只是我戴了面具。涵儿——也就是盼儿,他也没有死,就是风若。”
哑奴急躁地顿足,这个小男孩真是太可恶了,居然用那样凌厉的话吓唬自己,偏生他还担心小主人真的因为自己而受到什么伤害,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在这里。
皇宫内,凤仪宫。
一众妃子到访,都美名其曰是来看望皇后娘娘,实际上,心里多半是盼望着阿莲娜能够有什么闪失,然后让出皇后的位置。
明心带着两个小宫女,端着茶盏一一为众妃嫔倒茶,时不时地回答主子们的问话。
郭婷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凳上,微微垂眸,正在吹着茶盏里的茶叶。
皇后的受伤对她来说简直是大好事一件,想不到项染临死前能够为自己做这样一件事情,还真是大快人心了。
抬眸看了对面的楚若一眼,心中揶揄地想道,除去皇后以后,下一个解决的就是项纯那个贱女人。昨天情况那么紧急,皇上居然都要坚持跟项纯行-房,真是个骚狐狸!
楚若的右眼皮有些跳,二哥昨天就在皇宫里,对于项染的事情,他难道真的会不理会么?
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定,万一二哥一时心软救了项染,那她岂不是又要继续对自己作恶?
楚若垂下眼帘,把心中的忐忑都暂时压了下来。但愿项青能够权衡利弊,把事情考虑清楚再说。
不过,昨天并没有传来项染被人救走的异状,应该是已经彻底解决了吧?
就算项染侥幸活了下来,先是强制被红花弄得小产,后来又被关押在潮湿发霉的冷宫之中,一定活不长的,身子绝对受了严重的损伤。
但是那些看守冷宫而玩忽职守的侍卫与太监们,已经受了惩罚。听说是被凤弄绝下令扼杀了。
凤弄绝的狠戾残暴非一般人能够比拟,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只是时隔三年之后,楚若觉得他的暴虐行径有增无减,丝毫没有悔改的迹象……
“纯皇贵妃在想些什么?可否跟臣妾说一说呢?”忽然,对面的皇贵妃态度友善的说道。
楚若回过神来,抬眸看向皇贵妃。她之前受到的惩罚还不够?还是真的要向自己示好?
此时的皇贵妃面带笑容,俨然没有精神问题,更没有因为两个女儿忽然去世而伤心,只是温柔地在与姐妹们说话。
众人下意识地将目光在两位皇贵妃身上打转,虽然都是正一品的皇贵妃,但纯皇贵妃前面有皇上钦赐的封号,所以要明显高出半个品级。
可皇贵妃现在手握六宫大权,还迟迟没有撒手,不知接下来要上演怎样的腥风血雨。她们乐得看好戏,甚至希望双方来个大打出手,最后头破血流才好呢。
楚若淡然含笑,温声说道:“本宫正在想,一会儿皇上来的时候,会不会向皇后娘娘提掌管六宫大权的事情。皇贵妃妹妹如今是暂时掌管,不久以后便会是协理本宫来管理六宫大权了。”
皇贵妃心中一沉,双眸里闪过一抹凛冽的神色,随即消失在眼眸最深处。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揶揄地说道:“原来纯皇贵妃喜欢思考这些权力与地位的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刚刚来一天便渴望登上更高的位置的呢!”
众人一阵唏嘘声传来,有些人甚至惊诧地瞪大眼睛望向楚若。
更高的位置?再高那可就是皇后了!
于是,有人忍不住在想,昨天项染忽然行刺皇后娘娘,那项染可是项纯的亲姐姐啊,会不会是在为妹妹谋后路?
但是仔细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听说项染跟项纯两姐妹不合,项染甚至还经常谩骂侮辱如今的纯皇贵妃呢……
楚若脸色一沉,冷哼过后,轻蔑地说道:“这等下作思想的人,只配做个不入流的奴才罢了,绝对不会像妹妹这般高端大气,对不对?”
“你……”皇贵妃咬牙,现在面前有这么多人,量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自己又动手。但是,她这样公然藐视自己的身份,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哼,纯皇贵妃真是巧如舌簧,臣妾自叹不如!不过眼下皇后娘娘正在病中,您该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来向皇上谋求六宫大权吧?”
“皇贵妃此言差矣。”楚若依旧浅笑,不急不缓地说道。
“正因为皇后娘娘正在病中,才更应该有人挺身而出为后宫效力。你没见皇上那般焦急地为后宫琐事担忧么?本宫虽然初入宫闱做纯皇贵妃,但是对大亚王朝的祖制以及后宫规矩都了解得十分透彻,不会应接不暇的。”
皇贵妃咬着下唇,垂下眼帘时,从心里把楚若骂了千百遍。她越来越厌烦面对面前的女子,甚至发自肺腑的想要保护住所有的权力。
郭婷忽然笑了笑,扭过头去对皇贵妃柔声说道:“皇贵妃娘娘,您现在位高权重,父亲又是大亚王朝的尚书大人,臣妾很是欣羡。想来纯儿表妹也定是明白个中缘由,怕您太过劳累,所以才会要与您一起分担掌管六宫的权力呢。”
看似是在褒扬皇贵妃,实际上却暗含着煽风点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