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陪着纸鸢在廊亭里看锦鲤。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怕她待的久了着凉,婢女劝了好几回,没用。她十分固执。好在出门的时候带了披风。用上倒也不十分冷。
见她们小心翼翼的模样,纸鸢想起自己在山中的时候。
哪有这么娇弱。
她原本是猎户之女,自幼生长在山中。幼时丧母,爹爹死后,她便成了正真的孤女。独自在山中生活了四年之久。
真真与世无争。
后来,她救了他……
拉回思绪。
这时风更大了。望着墙头外面的桂子树枝,纸鸢眼神暗了暗。不晓得他可回炉旱村了,他应是着急的。
她即报了希望他来救自己,又希望他不要来。
千户府,是任何人都有来无回的地方。
萧音,萧音。
纸鸢回到蘅笏居时,看到谢北棠还在屋里,楞了楞。
她以为他早走了。
“都下去吧”
他发了令,婢女些退的训练有素,一点都不耽搁。
见他这般。纸鸢忐忑起来。
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何必这样怕我,我又吃不了你“见她这样防着自己,谢北棠冷嘲。
他是不吃人,却比吃人更可怕。
她没有答话,没有什么可说,只是希望,他赶紧离开,与他一处,她十分不安,总觉他会做出点什么,而他脾气一向难以捉摸。
在山中的那些时日,他能耐着性子忍那么长时间,做了那么久的好人,实在不易!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干净掉了吧。当时不知道他目的何在。
思及自己后来的遭遇,她越加觉得他心思城府深极,到了令她怕极的地步。
“你抖什么?”谢北棠寒着面望她。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纸鸢惊的瞪大了眼睛,就要抽回来。想到他喜怒不定的脾性,忍下来。更抖了。
“怎么这么凉”他皱眉,随即道:“都是死人吗,怎么服侍的。”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立马进来,跪地告罪。
谢北棠斥责言:“出岔子,揭了你们的皮。”
“不干她们的事,你不要找借口寻她们晦气。我晓得你的脾气。”他最擅借题发挥,只要有他不如意的地方,鸡蛋里他也能挑出骨头。
因他这句话,谢北棠面色缓了缓。
婢子些紧忙打来热水替她擦干净,又捂了捂。
见他久久不走,纸鸢寻了借口,有撵人的意思。谢北棠厚脸皮的无知无觉。婢子们又退了出去。
她靠在竹榻上,勉强休息,身子大不如从前了。思及大夫的话。她心头暗了暗。
若不将息,恐难有长寿。
“你准备准备,我会将你送进皇宫去。”终究,他还是狠心开口。
纸鸢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死死的盯住他。
“凭什么?”她质问,虚弱的声音中不满,可笑。好没道理。她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也与她非亲非故,他又如何能定了她的来去。他当真只手能够遮天?。
谢北棠被她的眼神刺痛,转过面,不再去看她,直言“因为你走不出这里。”
狂妄!
纸鸢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许久,她幽幽冷笑:“若我死了呢?”
屋里静了好一会子。
“那你就去死。”许久,他冷冷的声音飘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尽显他的铁血和冷情。
世上如何会有这种无情自私的人,纸鸢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你休想。“她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要不要我把他的首级提在你面前来?嗯,要不要?”
纸鸢的手指无意中跳了跳。她竭力镇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然晓得,阿鸢,你不要逼我。”
他望进她的眼睛里,与她对视。他眼眸深不见底,在那里,纸鸢仿佛能看到自己的苍茫余生,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我走。“她终于哭了出来。他把她的死穴掌控的牢牢的,她怎么是他的对手。
与其说她是质问,不如说是控诉,他将她拉近这些与她毫无干系的漩涡中,他到底良心何安,他到底有没有心。
“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纸鸢暗暗捏紧了手。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