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夫人仔细打量眼前的人,萧音任她打量。
平复了心绪之后,卓夫人开口问萧音:“你是何人?”
萧音提了四个字:“林下之风。”
卓老夫人恍然,原是那人。
二十六年了,没想到,还能在今日听到这别号。岁月果真不饶人啊,一晃,二十多年都过去了。
林风,虽已作古,当年江湖谁人不识,其媲美竹林七贤的风度雅韵,世出无二。当年一度传言,入得林风门,王谢东山起。可见其翩然风度,举世无双。
人人皆道,那个风流韵致的美男子,会娶怎样一个女子,江湖皆翘首以盼。
后来,林风突然退出江湖,居于栖亭山,建园七柳山庄,后不闻世事。
江湖传闻,其娶妻生子,故退匿江湖。又有言,其隐疾,不得已隐匿。
真相永远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晓。旁人看的,永远是热闹。时过境迁,热闹散去,也不会有人再记得一星半点那些与己无关的闲事。
关于林风,不管传出什么,江湖众口一词,关于他,终都只有一个结局。
有林下之风度的美男子林风,疾症而亡,享年二十八。
之后,当年的七柳山庄,人去楼空,蛛丝挂满雕梁。
直至十九年后,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郎再次入住庄内。自此,停息了近二十年的七柳山庄之名,再次闻迹于江湖。当年的林风,林下之风一名,又偶传于街巷。口传的,都是当年旧人。
人已作古,林风真人何风度姿态,都已经是传言,后人无缘亲眼所见。
只是,当年旧人见过现今七柳山庄的少年郎,都言,乃父之风,神似五六。
当年的林风看官听客没有见过,然如今的七柳山庄新庄主是何模样,却是不少人见过的。那般风度姿容,只五六分已这般,不难想象,当年的林下之风又是何等形容。
扼腕,生不能与其同时,都已是后话。
“二十六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卓老夫人叹,人生到底没有几个二十年,当年的物与事,今早已非。人已作古,物已全非,何谈其他的呢。人啊,到底还是太微不足道!
卓老夫人一番感叹,望向萧音,继而摇头,笃定:“你不是林风之子。”
眼前的年轻人,虽是出来拔萃,却与林风无半分相似形容,与那人的如珠似玉,绝非一脉。
萧音笑:“老夫人好眼力。在下确实不是林风之子。林伯父的血脉,另有其人,乃是在下至交。今日前来,便是向夫人问清一件事情。那件事,如今世上,除了卓老夫人,恐怕没有人知道真相了。”
在三人的注视中,萧音言。
“当年,姜莅妃腹中的胎儿,可有平安诞下?“
卓老夫人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屋中,静的无声。
千户府
五皇子畏罪自戕的消息传至都城没多久,谢北棠等十二使节便归朝。
出使胡央营救皇子任务以失败告终,有辱使命。谢北棠为使节之首,便是首要问责。归来之后,其赴朝伏罪。寸功未立,又有辱圣命。敬景帝自然是怒的。然以燕亭侯为首的群臣为其进言,又有三皇子晓之理劝以圣听,敬景帝才稍稍息怒。
裁其革职一月,反思其过。
革职期间,由燕亭侯择人暂替补缺位,时满之后,复职。
散朝。
这一月,对蘅笏居来说,长着。
平日谢北棠忙于公务,少有往蘅笏居走,这对纸鸢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然此番归来之后,连续多日,那人都往这边来,每来就是小半天,纸鸢过的心惊胆战。
“你怎么每次都抖成这样,我很可怕吗?”
谢北棠往她的榻边边一坐,顺便执起她的手。
这些时日不知怎么了,她感觉越来越没有气力,甚至连起身站起来走路都费劲。
见她不住抽手,谢北棠笑的意味深长。不放反握的更紧。
她几番使了力气,没有达到目的,反累得自己满头是汗,病入膏肓的样子。
他啧啧,“你如今这个摸样,倒有些病娇西施态,‘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人面兽心的模样,又听他说出这番话羞辱自己,纸鸢作呕的欲要吐他一脸。
见她厌自己至极,他一把捏住她的脸,恨恨:“我未恶心你你倒还恶心。你不要不识好歹!”一想到她与别的男子一起那么长时间,就想撕了她。她还是完璧!
心里的火被勾出来,他越加觉得怀疑,今日若不能证明,又或倘若不是,他定要将当日与她验身的侍婢一个不留。
身上的被子被他掀开,纸鸢惊,“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