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武寨山贼一边败退一边留意后方有无追兵,进了林子二里,前方迎上了一伙儿人,足有百十来号。
“大当家!点子太扎手了!”使棒的那人在一个中年汉子面前滚落下马,单膝跪地大声叫道。
“三十个人就回来这么点儿?”那汉子看着逃进林子里的残兵败将目光阴沉。
“大当家,他们不是一般的镖师,会阵法!”使棒的那人惊恐的叫道。
“阵法?”那汉子面色疑惑。
“就跟云歌的飞星营一样,上阵杀敌的阵法!”使棒的那人道。
那汉子一脚把使棒的踹翻在地,大声喝骂道:“放屁!一伙儿走镖的怎么会阵法!走镖的祖师爷爷从来没出过将军!”
使棒的那人一骨碌爬起来急声道:“大当家,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跟其他镖局的镖师不一样!咱们劫过不少镖局,可从来没有哪个镖局护镖的时候还带着盾和弓!也没有哪个镖局讲究谁先打谁后打,都是一窝蜂的上来各凭本事!”
“他们跟你们进来了吗?”那汉子拽着使棍那人的衣领。
“没有,他们没上当!”使棍那人惊惧的叫道。
“奶奶的!白瞎了谢镖头给的绊马索!”那汉子啐了一口,招呼身后的匪兵,“收了绊马索,咱们出去会会他们!”
使棒的那人惊恐的劝道:“大当家!我看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信义镖局根本就不是谢镖头说的那般好对付!”
“没种的东西!咱们端的就绿林的饭,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营生,害怕了就下山去种地,别挡了兄弟们的财路!”
“就是啊二当家,你要是怕了就先回寨子,兄弟们剪了镖一定记得分你一份!”
“大当家说的对,有什么好怕的!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匪兵中有人高声喧哗。
“让二当家的先回去看家,兄弟们,我们走!”那汉子高喝一声,一扬马鞭大叫着跑向林外。
“二当家?”先前跟着使棒的汉子去劫镖的匪兵无措的看着他。
“妈的!真是个催命鬼!”使棒的汉子啐了一口,“咱们跟在后面去看看,若是情况不对立刻就跑!”
林见被温霜雪喊了回来悻悻的收了刀,垂着脑袋牵马立在一旁。
秦朗招呼镖师们把尸体和树干搬到一旁,又让还能活动的匪兵把未断气的搬到另一处腾出了道路。
秦朗来到温霜雪处抱拳道:“东家,这些人怎么办?”
“杀了吧。”温霜雪轻飘飘的说出了三个字。
当这三个字伴着微凉的秋风飘进秦朗耳朵里的时候,却激的他一股寒意从脚底蹿到了天灵盖,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东家?”秦朗不敢置信的抬头,喃喃的问道。
温霜雪见秦朗神色有异,察觉到了她刚说的话似乎不妥。这又不是两军交战,不必下此狠手。
温霜雪失笑摇头,没想到换了个地方她身上的戾气还是这么重。
“绑到一处,到了宁平县差人去报官,让县府来此地收拾。”温霜雪扯了下缰绳,控制住了身下受惊后焦躁不安的马匹,“受伤的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活着命大了,死了活该!”
秦朗抿了抿嘴,从内心里觉得温霜雪实在是冷酷无情。这是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怎的从温霜雪嘴里说出来就跟碾死只蚂蚁似的。
秦朗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温霜雪猛的抬头,双目中爆出了刺骨的寒光,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林子使棍汉子败走的方向,右手握着剑柄仓朗一声拔出剑来,身上泛出了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秦朗被这气势震的退了一步,他只觉得面前马上坐着的那人不是慧王侧妃温霜雪,而是一只嗜血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