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谦之猛的一惊:“难道是张德江之事是恭王授意尚才良言所奏?”
孔德润迟疑道:“若是恭王示意是否太过明显?”
太子詹事赖安福犹豫道:“一月前,下官听犬子提过,太子在兵部询问疏勒战事时心疼前线将士折损过巨。又质疑为何附近守军固守不援,兵部尚书劝诫太子此乃战术,并提醒太子慈不掌兵。这件事后来被圣上知道了,还当面申饬过太子妇人之仁。后来犬子听宫门守卫说,圣上于当日召见了恭王把此时说与恭王听,并言对待军务不可如太子那般,不知其中是否有关联。”
温谦之听完这话顿足道:“安福兄!你怎不早说!”
赖安福面色一变,急声道:“谦之兄,这其中有何说道?”
温谦之后悔不及:“这分明是圣上授意恭王挖出太子在安北军中的亲信!”
赖安福震惊道:“圣上只不过教导太子不可心慈手软,怎么会是在授意恭王算计太子亲信?”
温谦之道:“我且问你,边境战事频繁,疏勒、渤汗、东曹同时开战,为何太子只问疏勒不问其他?”
赖安福迟疑道:“许是疏勒战事最为激烈!”
温谦之恨声道:“我的安福兄!你这样想,圣上可不会这样想!圣上知道了这件事,一定认为太子必是有意而为!皇子之间对东宫之位又虎视眈眈,恰逢尚良才恰好是三皇子恭王爷秦秋炎的母妃尚淑妃的族人,这才把召见了恭王把此事说与他听,目的就是利用恭王与太子的嫌隙,让恭王揪出太子在宁北都护府的亲信!那恭王聪明至极,又怎会听不出来圣上的弦外之意,所以定然下死力气去整治太子!”
孔德润恍然:“怪不得,今日散朝之后圣上命人把迦楼兰进贡的雪狐裘送到恭王府中,只说是天气转凉莫要受寒!”
温谦之道:“张德江之事之是个开始,圣上不会就此罢手的!皇子染指军事乃是圣上的大忌,张德江不是各位王爷放在军中的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各位,朝上从此后不会安宁了!”
礼部左丞季弘业道:“军中外戚繁多,若是论起来各位皇子在军中都算是有亲信。若是把外戚族人一一剔除,那我北昭军队要十去其一,到时军心涣散,必然大乱!圣上英明,必定也想到了这关节,温尚书是否杞人忧天了?”
温谦之摇头道:“季大人,军中外戚是多,可你别忘了,这些外戚与各位王爷之见都是以本族血缘相连,没有一个是如张德江这般和太子毫无关系,全赖太子仁德收为己用!外戚不足为虑,圣上最忧心的是否军中还有人如张德江这般与皇子们毫无关系的将领私下勾结皇子,如果是那样,那么北昭军就只知皇子不知圣上了!”
温谦之此言太过诛心,一时间各位大人尽皆沉默。
温谦之叹了口气,看向赖安福:“安福兄,明日见了太子一定要提醒他,这段时间千万不可与军中其他将领有任何勾连,否则只怕要被圣上斩杀殆尽啊!”
赖安福站起身,整了整衣冠,向温谦之长躬到地:“赖安福代太子多谢尚书大人提点!”
温谦之赶紧起身扶住了他:“安福兄言重了,谦之本就心向太子,力保国本不动摇,何须言谢!”
孔德润道:“安福不必多礼,温尚书为了太子直言进谏连女儿都被圣上许配给了慧王,此时言谢是看轻了他!”
孔德润沉吟道:“我等此段时间也要小心,不要过多接触太子,若是有事便托安福传达。否则让圣上知道了,定会治太子一个结党营私之罪!”
众官点头,抱拳应到:“喏!”
孔德润看了眼力保太子的众位大人,心中自张德江被斩首后总算得了些安慰:“各位都散去归家吧,莫要让有心人看见通禀圣上,再找太子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