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晗眼在林间睁睁的看着温霜雪退回来,赶忙迎了上去:“夫人?”
温霜雪把手伸向杨晗:“你的短刀给我。”
杨晗不知何意,但还是从腰间抽出短刀递了过去。
二人说话间,马蹄奔踏之声传来,二人极目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入寺。
“夫人,是祁王。”杨晗道。
温霜雪道:“方才在寺前,那小沙弥对我讲,今日有二位贵客要来。祁王算是一方贵客,另一方不知是谁。”
温霜雪目光闪动,片刻后对杨晗道:“你在此处等我,我进寺一探!”说完这话双脚一踏地面翩然掠上树冠,几个起落间已然不见踪影。
温霜雪由树冠轻轻巧巧的翻进西山寺内,落地之时不露一丝声响。两个小沙弥从前方道路通过,一人提着装了热水的铜壶,一人捧着一盘瓜果。温霜雪一个闪身藏在一簇灌木之后,待二人走后远远的缀在二人身后,跟着他们去了西山寺一处厢房。
厢房外秦秋炎带来的侍卫把此处围成铁桶,就算是一只老鼠也无法接近。两个小沙弥经过几道盘查方才进了秦秋炎的厢房,把热水瓜果奉入厢房后便退了出去。温霜雪远远的抬头看去,见厢房顶部乃是一片青瓦。她心中有了计较,纵身提气,先是跃上了身旁的厢房的房顶,而后伏身疾走,如一只长了肉垫的大猫不露半点声响。
温霜雪顺着房檐来到小沙弥进入的那处厢房,掀开一片青瓦伏在房上向内观瞧,秦秋炎正坐在厢房内品茶。
温霜雪伏在房上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仍然不见有第二人前来,不禁腹诽秦秋炎难道当真只是来拜佛喝茶?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有一人推门进来。
“王爷!”那人对着秦秋炎拜了一拜。
“坐!”秦秋炎引向对面的蒲团。
那人跪坐在秦秋炎对面,替他添了茶。
“王爷,今日朝上下官听到一个消息,北地败势已止,邢道广正率人向北行军,收复失地。”
秦秋炎十分意外:“邢道广去北地才多久,这么快便见战功了?”
那人微微伏身:“是,邢道广能征善战,兵法娴熟,收复失地只是时间问题。”
秦秋炎微微点头,抿了口茶:“还有别的消息吗?”
那人道:“有,圣上今日下旨,免了曹章的工部侍郎的位置,孙伏接任。”
秦秋炎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什么由头免的?”
那人道:“说是去年修兖州府河堰时贪了银子,已经下刑部大狱了。”
秦秋炎不解:“前方战事吃紧,现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安抚人心,怎会在这时候牵出这桩大案?”
那人端着茶抿了一口:“王爷,您有没有想过,圣上此举也许就是在安抚人心。”
秦秋炎疑惑:“先生此言何意?”
那人道:“曹章是献王侧妃的叔父,献王多年来依靠曹章在工部捞了不少银子,私下也与大臣多有往来。下官甚至听闻,曹章的手已经伸到东宫去了……”
秦秋炎眼神一凝:“先生的意思是,父皇前些日子在军中斩了大哥一臂,惹得其他几位皇子错认为大哥失宠频频动作。今日之事只不过是父皇借此人的脑袋告诉我们,他暂时无意废黜大哥,让我们都收敛一些!”
那人笑道:“王爷聪慧,但这只是其一。”
秦秋炎皱眉:“其一?父皇莫不是还有其他的用意?”
那人点头:“不错,王爷可别忘了,那邢道广可是如温谦之一般迂腐不堪。当日上书阻拦圣上废储的,除了以温谦之为首的文官外,还有邢道广。圣上之所以一直未对他下手,只不过是因为邢道广洁身自好,那日上书只是争一个礼制,无意结交太子罢了。”
那人顿了一下,而后又道:“今日散朝后我听闻人言,圣上之所以这么着急处置曹章,是因为邢道广上折回报前线战事时在折中问起太子的处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