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如刀,割在人脸上发出钻心的疼痛。
马小二今日晚间值守城门,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打了个呵欠,又在城门处转了一圈,最后提着灯笼钻进轮值房。柱洲道十一月的天气已然十分寒冷,连起夜都得披着棉袄裹成球。就算是露在外面的那点家伙什,被西北的冷风一吹,也恨不得变成冻肉掉在地上。马小二吹息灯笼,点了轮值房的蜡,一边烤火一边温酒,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就在马小二进入轮值房不过十息,一队黑衣人鬼魅一般出现在城门旁。他们贴着城墙行走在暗处,一丝声音也无,好似一队游荡人间的孤魂野鬼。
突然,孤魂野鬼们由打怀中抽出短刀,领头的人冲众人打了个几个手势,顿时有一半人凌空跃起如无根羽毛踩城墙游身而上。就在他们站上城墙的那一刻,两队人马同时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守城兵丁,手起刀落砍杀殆尽。
“吱吖。”
城门缓缓打开,一位黑衣人站在城门处拿出火折子吹亮晃了两下。过不多久,大地微微震颤,一队大军悄无声息的来在了城门处。人衔枚,马裹蹄,数万大军黑压压暗沉沉如潮水一般涌进城内,城中守军根本连报信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斩落在马下。
大日东升,城中百姓走出家门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但让他们震惊的是,此时城中贴满了安民告示,巡城的兵丁已经不是他们熟悉的北昭军装束。府尹大人灰头土脸的被新来的军士押着在各个衙门走了一圈威慑安抚,所发生的一切处处昭示着这座城池已经归了慧王治下。城中沧海楼的杀手们呵欠打的震天响,开了门后又窝进屋里睡觉,根本不在乎今日是否有生意上门。
不是所有的夺城都像前日那么顺利,在无法利用城中内应的情况下,两方大军只有决一死战一个选择。
守城主将率大军出门应战,对面慧王大军领头的是个身背长弓的汉子。守城主将深吸口气,大声喝道:“兀那贼人,尔兵不过数万,甲不及三千,安敢犯我城池?”
身背长弓的汉子冷笑一声,手中横刀直指守城主将:“要战便战!哪里那么多废话!”
主将气的面色发白,随手点了身旁一员大将:“你去会他!”
大将对主将抱拳,打马上前。
让人没想到的是,大将打马堪堪走了两步,却见那身背长弓的汉子由打背上把弓取下,挽弓搭箭飞速射出。
大将面色一凛,手中北刀快出了残影,准确的劈断了射至面前的羽箭哈哈大笑:“你就这点能耐也敢攻城?慧王麾下没有能人了吗?”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在这尾羽剑之后竟首尾相连还跟着一尾羽剑。大将挥刀格挡,下一瞬又有一尾羽剑跟上。
“噗!”
“啊!”
纵使大将刀法极好,但却敌不过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的羽剑。此时他的胸口插着一尾直穿钢甲的羽剑,瞪大了眼睛不甘的滚落马下咽了最后一口气。
曹熊弩收回长弓,不屑的啧了一声:“七星连珠还未射完就死了,真是不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