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娇急了,她是未来的皇后,争的就是这一口气。从前蕊宁明里暗里地贬损她的出身,她一直忍着,但她有了茂儿,李存勖的独子,谁还会忍那个下不出蛋的女人,“王爷不能去。王爷要是把动静闹大了,一定会耽误起行,误了登基的黄道吉日可如何是好。”
李存勖没有点头,也没有斥责梓娇,手上的动作却缓了下来。蕊仪心惊,他今日如此对蕊宁,他日就会这样对她,梓娇要争一口气,她更要争这口气。
“是怕误了王爷登基的黄道吉日,还是怕了姐姐做皇后的吉时?”蕊仪流着泪道,她只看了梓娇一眼,就扑在了李存勖膝上,哭得楚楚可怜。在存勖面前,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她有的只是柔情和眼泪。
“都起来。”李存勖揉揉额角,一手一个想把她们扶起来,二人却都跪着不动。
“晚上几日又如何?在魏州也是一样的。晋王府一直在魏州,魏州的百姓多年敬护王爷。王爷一旦称帝就要离开魏州,是让他们寒心啊。”蕊仪这话说的有些撒泼耍赖的味道,却也有些道理。
一双凤目直横着蕊仪,梓娇心里堵得慌,她这是在上演姐妹亲情的戏码了,“妹妹好生糊涂,登基大典岂能轻易更改。今天是王妃姐姐,就算明天是妾身,妾身也还是这句话。”
蕊宁还没死,梓娇就已把自己抬到了蕊宁一样甚至更高的位子上,蕊仪紧紧攥着李存勖的衣襟,她若是不能争上这口气,以后她迟早被这个俗气却大胆的女人挤得毫无立足之地,“若是姐姐今日去了,王爷推迟了行程在魏州称帝,魏州的将士百姓一定感念王爷没有忘记他们。王爷全了与姐姐的夫妻之情,也当传为美谈。”全了这份情,就是全了同韩府和韩府身后势力的情。
“都住嘴,本王这就去。梓娇,蕊仪入府时日尚浅,你也去帮着料理一下。”李存勖招呼了王顺进来,二人先她们一步奔蕊宁屋里去了。
李存勖一走,梓娇就懒得闹了,她气得推了蕊仪一把,恼恨地道,“她都对你那样了,你还帮着她。”
“她是我姐姐。”蕊仪静静地回视她,起身擦了眼泪,出门时瞥了她一眼,“梓娇姐姐也该去张罗一下了,这才有未来皇后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梓娇勾起嘴角,带了些笑。
“蕊仪从不敢忘。”蕊仪顿了顿,苍凉地道,“不过也请梓娇姐姐不要忘了,姐姐是王爷的正妃,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这样也能显示你皇后的胸襟,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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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宫女、嬷嬷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收拾了蕊宁的行头,又给宫女们分了孝衣,院中一派愁云惨雾。蕊瑶在房门口呜呜地哭着,房内只有蕊宁和李存勖。
“二姐,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蕊瑶一见蕊仪就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
蕊仪心酸,搂紧了她,“好妹妹,以后咱们姐俩相依为命,咱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失去至亲的痛让她们暂且忘却了那些恩怨纠葛,蕊瑶一直怨她抢了自己的夫婿,可在府中多日亲眼目睹了她所受的冷遇,心里再不甘,也原谅了。蕊宁说的对,她们是姐妹,要相互扶持才能存活。以后她们之间会有争斗,可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