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坠儿虽然先承了宠,可后册封的几个都比她的位分高,人们的话风转向了另外三人,这段风波就这样被云淡风轻地掀了过去。这日午间小睡后,蕊仪歪在榻上,拿一面绣扇半遮住脸,寻思着如何能让随驾的事万无一失。梓娇嘴上虽然答应了,可依她的性子,突然要跟去也无不可。至于敏舒,她既已花了心思,就算自己不去,也会想法让蓝坠儿去。
“娘娘,皇上有请。”满月进来掩嘴笑道,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外面瞅。
蕊仪心不在焉地没有留意,整了整钗环首饰,对镜簪上一朵新做的宫花,“在贞观殿?”
“娘娘去了就知道了。”满月低着头在前面带路,眼中笑意盎然。
李存勖这些天想是赌气,一步未踏入仪鸾殿和丽春台。蕊仪去过贞观殿两次,两次都被挡了回来,一时气闷也懒得再往上贴。本来二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出了蓝坠儿这档子事,蕊仪心底里自然堵得厉害。至于李存勖,虽然宠幸蓝坠儿在先,可当蕊仪做主又封了几人之时,心里也开始堵得慌。
这回一准又准备了什么赏赐给她,蕊仪暗暗摇头,这人赌起气来忒有意思,赏赐不断,就是不露一面。算了,她还在打随驾的主意,心里的气再大也得平了,“多带几个人去,说不定又要多几箱子东西。”
正是百花刚刚开放的时候,花木间蝴蝶翩翩起舞,蜜蜂嗡嗡地叫着。日前几名工匠在桃林与花木之间挖了一条浅浅的水道,引了水流,上面架上一座三步就可跨过的小石桥,看上去自有一番小桥流水人家的情趣。
虫鸣流水、风动枝藤,各种声响汇在一起,别有一番热闹。一出殿门,蕊仪就屏住气,享受着这难得的舒畅。忽然一阵不同寻常的水声传到耳中,她下意识地看过去,这时候花匠不该在。
是他!蕊仪愕然,李存勖将袍子一角掖在腰间玉带上,袖管高高挽起,肩上挑着一架扁担,上面两只装了大半的木桶。他学着花匠的样子,尽力维持着两只木桶的平衡,怎奈他对这些粗活一窍不通,刚走了几步,就晃撒了半桶,放下时又是一晃,只剩下浅浅的两底水了。
站直了腰,李存勖急躁地擦着汗,一抬眼正好看见蕊仪,竟有些不好意思,“该浇水了,朕……我……”
顾不上仪态,蕊仪小跑着来到他身边,禁不住想帮他一把,却不知从何下手,手忙脚乱地为他拭汗,“皇上怎么能做这些粗活?瞧这一头汗,让那几个花匠做不就行了……”
手指捻住帕子一抽,再顺势揣入袖中,李存勖轻点佳人朱唇,凑在她耳边像在呼气,“朕想亲自料理这片桃林,就是不知朕是不是一位好花匠,明年春暖花开时会有多少桃花盛开。”
难道他要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明年春天?除去出征在外,难不成他天天都会来丽春台?蕊仪不敢想像,即使只是探望,也是一种奢望与殊荣。但更重要的是,他曾亲手为宋可卿栽下一池青荷,如今为她亲手浇灌一林桃花,是不是也意味着她走进了他的心里?她又一次不确定了,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还没有让他走进自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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