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也想不明白,还是应该劝父亲以大局为重,要不郭崇韬没搬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倒先没命了。蕊仪有了决断,就更急于与韩靖远相见,“还是让本宫的兄长去劝劝父亲的好,不知公公能否代为安排?”
“副统领就在贞观殿,倒不是难事。只是刚下了禁令,近了榻前的一概不许与外面的人接触。娘娘有所不知,为了这个,药房那几个小的都不能送药进来,都得奴婢亲自去取,弄得皇上身边总没个人。”赵喜义又难免诉苦。
难怪她呆了这么久了,赵喜义才出现。蕊仪体谅了他的不易,看了看临近廊子的一扇小窗,“就在那儿说上几句话,公公意下如何?只劳烦公公把把风,别让不相干的人听到。”
“奴婢这就去安排。”赵喜义答道,心里感激之情更盛,临走还特意从柜中取出被褥给蕊仪。
这样安排便比崔敏正早上小半日,明日一早要是梓娇来兴师问罪,也正好错开了,省得手忙脚乱。大概两盏茶的功夫,窗边传来几声轻巧,蕊仪打了个哈欠,看看那窗边,就这么站过去,要是有人经过,准能清楚地看见她的影子,索性把绣墩推过去。她坐下后向后微仰了仰,正好挡住了。
韩靖远在外面听见动静,轻声道,“二妹是你么?父亲病了,让我给你传个话,不必担心,过不了多少日子定能痊愈。”
这病应是装的了,蕊仪沉吟着应了一声,“我也正是为了此事,二哥,这时候你应该劝父亲不能意气用事,怎么还能跟着煽风点火?无论父亲和郭大人之间有何仇怨,都不应急于此时。”
“你听到什么了?”韩靖远疑道。
“我是怕父亲还没和郭大人分出个高下,宫里就生变了。刘贵妃不安分,到时她挟着皇长子,而我肚子里又不巧有了孩子,她焉能放过我和韩家而给自己留下后患?”蕊仪提醒着,韩家的人未必了解这位贵妃娘娘的心性。
外面沉寂了一会儿,韩靖远轻叹了一声,为难地道,“不是没劝过父亲,但不知为何父亲执意如此。明日我托人带信回去再劝劝,且再试一试,你可还有要交代的?你只身在此,万一染上了可该如何是好,此举太冒险了。”
“原本也觉得太过冒险,可如今才知道,若没人在陛下榻前看着,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事呢。”蕊仪低低的冷笑了一声,梓娇的确有刘茂,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还不知男女更没有落了地,但她也有梓娇没有的,李继岌。
谁说一个孩子就一定抵不过一个已有战功的皇子,虽说存勖对他一直不闻不问,但也没一棒子打死。李继岌起码在名义上仍是李家“继”字辈的子孙,他刘茂还没按辈分取正名呢。事成之后,究竟谁是皇长子还说不定!
“给李继岌传个话,洛阳宫中生变,就是他保驾立功的时机。即使他手上无兵无将,一柄长枪在手,也能暂且护他父皇周全。”蕊仪定定地道。
“万一皇上之后怪罪怎么办?”韩靖远心存疑虑,李继岌毕竟是皇室心头的一块疮疤,虽结了痂,但稍有不慎又会弄得血肉模糊。